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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我说砚哥,你怎么一口一个俞衡,你是不是已经被他鬼迷心窍了?
我:……
吴盛:别管那么多啦!砚哥我们明天几点去?
我又问了俞衡,然后发:俞衡说明天下午两点半。
六子:现在砚哥眼里只有俞衡,哭哭。
我又跟他们聊东扯西,聊着聊着就感到困了。这困意来得非常突然,而且不可抗拒。我能感到手机从我手里滑落,但我完全没有力气去捡。
俞衡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上前来帮我收起手机,又托住我朝一边歪倒的头,扶着我躺下。
我能够隐约感到他的动作,但我睁不开眼。
这样的情况自从我醒来那天就开始了。
我经常会感到困倦,而且不是普通意义的那种困倦,平常因为疲劳所导致的困乏,只要忍一忍,或者拿什么事情刺激一下,转移一下注意力,都是可以撑过去的。
而我的这种困乏不同,它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各种时候,说话的时候,静坐的时候,玩手机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甚至是吃饭的时候,都有可能发作。而且一旦发作就完全不可抗拒,不存在硬撑能够撑过去的状况,必须要马上入睡。
一般来说,从感到困倦到我睡着,可能只需要一分钟甚至几十秒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我也没能坚持超过三分钟。
大夫说我可能是有嗜睡症,这真的是一种病,而且致病原因不明,完全无法治疗。他们说这种情况可能跟我的心理因素有关,但我又不觉得自己心理有什么疾病,而且完全不想接受心理治疗。
大夫还说如果想要缓解,建议我多运动以振奋精神,然而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这比让我不要睡着还难以办到。
最后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俞衡说让我多睡一些也没什么,我现在不需要做什么一定不能睡着的事情,所以即便睡着了也影响不大。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在俞衡面前睡着还好,如果是在外面呢?但我也完全没有办法,我自己克制不住,让别人帮我也完全办不到,而且我刚刚入睡的那一段时间,是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只有等我自己醒来,或者等我睡得时间足够长,再努力地不停唤我才有可能将我叫醒。
我觉得这个毛病真的很耽误事。
不过俞衡从不因此而责备我,也叫我不要去过分地关注,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生活质量可言,如果困了还不让睡觉,那对我来说未免也太痛苦了。
我选择听他的话。
大概现在俞衡对我来说就是全部,他让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我甚至不会去考虑他说的到底对不对。生病好像已经让我失去了自我主见,除了向他表达“我想要吃什么”“我觉得怎样呆着舒服”“我想上厕所”之类的东西,其他的事情我会一概交给他处理。
我已经完全地依赖上了他,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一种好现象,但我根本管不住自己。我根本不敢相信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竟会是同一个人,这场车祸给我带来的好像不止是身体的改变,还有全部的性格、思想。我的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我醒来短短几天,已经变得我不像我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俞衡的附属物,就像海洋里有一种鱼,会用它头顶的吸盘紧紧地吸附在大鱼身上,依靠大鱼带着自己游动,吃大鱼剩下的食物残渣才能生存。它们从不会关心大鱼要往哪边游,把自己带去哪里。它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唯一的本能只有依附和跟随。
我现在就是那种鱼,必须依靠俞衡才能活下去,一旦离开了俞衡,我就会惊慌失措。一旦俞衡抛下了我,我会立刻崩溃。
俞衡说得没错,我现在只有他一人可以依靠。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的依赖性可以如此的强,我不知道二十六岁之前的我,和二十六岁之后的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我已经把我的全部生命都交给了他,只要他想,我可以随时奉上我的一切。
那已经不仅仅的“爱”的层次了,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算什么,也许我生来就是为了俞衡而存在,没有俞衡我将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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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吴盛和六子果然准时来了。
其实两点二十五的时候我就听见他们在门口叽叽喳喳了,但不知道为啥俩人一直没进来。俞衡不说话,我也不敢喊他们进来,一直等到快两点半,我听到他俩在那倒计时。
“10,9,8,7……3,2,1!”
敲门声响起。
还真一秒不差。
我抽了抽嘴角,心说这俩人到底被俞衡吓成什么样子?说是两点半,就一秒都不敢提前?
俞衡起身给他们开了门,他俩一见到俞衡,顿时像学生见老师,士兵见首长一样,站得笔直。吴盛率先问好:“俞哥好!”
结果六子拍了他一下,嫌他说错话,“俞总好!”
神经病,我怎么有这么两个哥们。
俞衡让开身放他们进来,同时拿走了吴盛提着的苹果。
他们两个将目光投向我,我跟他们视线相对,竟一时无话。过了许久,六子才声音哽咽地唤我:“砚、砚哥……”
他冲上来就要抱我,我朝他张开双臂。结果俞衡突然喝道:“不准抱他!”
六子差点在我床前栽了个跟头。
他稳住身形,回头冲俞衡大喊:“为啥啊?!”
“你们没消毒,不准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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