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卷轶浩繁的典籍,戏剧历史的第一页写着古希腊的名字。那时候,观赏戏剧被认为是陶冶情操的高雅活动。管理者甚至会给公民发放看戏补贴,促使他们放下农活去观看冗长的戏剧。
柏拉图扬言要将诗驱除出理想国,因为诗能打动人心,诗能迷惑精神,诗能挑拨平日被理性压抑的感性思维。柏拉图说的诗就可以理解成戏剧的雏形。戏剧的力量就在于它能直接触及人的内心,它使观众能够超脱于ròu_tǐ的束缚,去真情实感地体会另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乐他之乐,悲他之悲,感同身受,从而达成一种精神交流、灵魂共鸣。
古希腊的先贤已化为尘土,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留声机、照相机、摄影机……种种发明隆重登场。摄影技术的更新换代促成了影视艺术的蓬勃发展。现实主义、形式主义、商业电影、艺术电影种种门类构成了百花齐放的世界电影史。
然而,无论我们是身处古希腊的祭神庆典,还是坐在宽阔的巨型环幕之下,那些打动我们的心的东西不曾改变。
生老病死、权钱爱欲,这是亘古不变的永恒话题。当俄狄浦斯王悲鸣“我娶了不应当娶的母亲,杀了不应当杀的父亲”时,千年之前的希腊观众和千年之后的当代读者流下的泪水同样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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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场师徒诀别戏中,刘书华发挥出了超乎水准的演技。他的眼神悲情而绝望,动作克制而颤抖,再加上穿透人心的朴实台词和姚建华神形俱佳的临终戏,可以想见成片的效果会多么催泪。
钱林海很满意,没有要求再拍第二条。
“小王,你看书华演得好吧。其实你的演技也是不错的,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很害怕犯错。因为你不是科班出身的,所以你底气不足,没有刘书华这种爆发力。”
钱林海的话戳中了王子越的痛点。
如果拿高中数学卷子的压轴题打比方的话,王子越就是按照步骤老老实实演算的乖学生,而刘书华则是已经跳过中规中矩阶段的学神。别人算一道题要写一张草稿纸,他拿起笔就往答题纸上写,几行字就能推导出正确答案。这不是天赋的特殊才能,而是长久的学习和经验积淀而成的从容不迫。
《青玉剑》是双男主戏,两个男主演的剧中表现被大众拿来互相对比几乎是必然的事情。王子越自然是自叹不如的,但是认清自己的不足后就要积极地寻求提高,否则自叹不如就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一个演员演一部电视剧,杀青时他的演技与进组时相比没有一点变化,那这部戏真的是白演了。
王子越道:“我从来没经历过亲人过世,但是今天我看了这场戏,我突然能理解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一条生命从有到无,你不会体会那种切肤之痛。钱老师,你觉得孙景晖这个角色有这样飙演技的机会吗?”
钱林海道:“你觉得刘书华演得好是因为他的角色能飙演技吗?”
王子越道:“当然不全是因为这个,但我觉得角色对演员的发挥是有一定影响的。”
钱林海道:“那你想的太简单了。现在的观众啊,看过太多电影电视剧了,剧里死个人真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有的时候,观众只要看看你场景怎么布置,灯光怎么打,bgm怎么放,他就知道接下来肯定要死人了。当观众是带着心理预设来看你表演的时候,如果你演得中规中矩,观众只会觉得正常,他不会觉得你演技好。只有超过大众的心理预期,大家才会服你。比如说,观众已经知道你接下来肯定要哭了,但是如果你的哭法跟他想象的不一样,那观众就会有惊喜的感觉,你就能打动他的心。(注1)你还觉得刘书华的角色好演?都不容易啊。”
当王子越在演绎《乱世浮沉》的秦闻源回乡戏时,郭学德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王子越按照循规蹈矩的方式表演,郭学德很不满意,一直逼迫他思考人物代入情节。最终,王子越突破了常规的演绎思路,用一种超脱的心态去演绎乱世中的渺小人物飘萍般的宿命感,终于得到了郭导的认可。
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同样的问题。
王子越问:“那我要怎么哭得不一样啊?”
钱林海道:“当初你来华新试镜的那两场戏就很有爆发力,那时你是怎么想的?”
王子越有些羞赧:“那时我没拿到完整的剧本,我都不知道上下文是怎样的。我只能按照台词大概地揣测了一下前因后果,然后按照我的想象去演的。”
钱林海道:“现在你有了完整的剧本,孙景晖的人生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你的眼前,你就不应该揣测他在想什么,因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平时会自己揣测自己在想什么吗?不会的。”
钱大佬,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王子越万分期待地望着钱林海,浑身都燃烧着对知识的渴望!
钱林海笑眯眯地拍他的脑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琢磨去吧。明天是范忧喜孙景晖给师父上坟的戏,你跟刘书华同镜可不要被他比下去了呀。”
王子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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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在酒店吃饭的时候,王子越还在思索钱林海的话,筷子尖儿一点一点戳着台面,夹了半天都没吃到一口菜。
“子越,你的手机是不是在响?”隔壁桌有个姑娘好心地提醒他。
“啊?”
王子越茫然地低头看,手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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