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笔尖点到他的鼻头,又在他脸上画了几撇胡子:“昨晚被王妃闹得睡不着,只能起来画画静心。”又十分无辜地怪罪他:“本王可什么也不懂,王妃撩拨了我一番,却不管不顾自己睡了过去,独留本王煎熬难耐,这就是王妃要对本王负的责吗?”
徐风堇自觉理亏,抬手勾住赵王爷的脖子,使坏地抵住他的鼻梁,说道:“这事儿是我不对,王爷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赵郁大度,笑着戳开他的额头:“那就要看王妃怎么做了。”
两人正说着话,程乔匆匆进来,瞧这边正抱在一起,忙退了几步,暗自嘀咕:怎么萧世子都走了还在演戏?又敲敲门道:“王爷。”
赵郁转头问:“怎么?”
程乔看清赵郁鼻子漆黑,登时一怔,又忙说:“宫里传来消息,说贵妃娘娘三日后便回京了。”
赵郁应了声知道,吩咐他端一盆清水过来,徐风堇顾不上满脸墨汁,盯着那副画挪不开眼,怎么看都觉得喜欢,恨不能立刻挂到墙上,又不敢轻易去碰,怕稍有不慎就弄脏弄坏了,赵郁还帮他提了名字,写着临安徐风堇,他急道:“王爷,左右无事,你陪我上街将画裱起来罢?”说着便要将人拉走,赵郁见他心急火燎急吼吼的样子,笑道:“王妃别急,洗过脸再去。”
第36章裱画
京里有一条古玩字画街,真真假假假亦真,别说是门外汉,即便是个书画行家来这走上一遭,也摸不清内里乾坤。
徐风堇难得和赵郁上街,待马车在莲里巷的红漆牌坊下停稳,两人便拿了银子丢下程乔岑灵沿街闲逛,这儿相比别的街巷静谧不少,萧斋檀扇,笔墨生香,来得多是文人骚客,三三两两,有些正拿着看中的玩意儿讨价还价。
徐风堇今儿个穿了件天青长袍胸前绣着水墨荷花,与赵郁那件锦绣霁蓝的祥云川色算是相得益彰,赵王爷时常过来遛弯,各家商户也都混个脸熟,老远便点头哈腰。
吴掌柜早就迎了出来,见两人过去,躬身行礼:“王爷。”
赵郁抬扇让他起身,又把手里的画卷递了过去,带着徐风堇进门,吴掌柜开得是家裱画店,厅内墙上挂了不少装裱好的画作,徐风堇挨个欣赏一番,没看出好坏,便小声问赵郁:“这里哪副值钱?”
赵郁指了一副并不怎么起眼的《老翁垂钓》说:“这副。”
徐风堇觉得寡淡,说道:“哪里好?还不如旁边那副百花齐放。”
赵郁笑道:“画作是要看年份和出自哪位大家,这幅该有百年之久,也是前朝名人所作。”
徐风堇惊讶:“年份这么久还能保存这样好?”
赵郁道:“这幅自然是临摹出来的赝品,真迹摆出来是会被盗走的。”
徐风堇道:“可是百年古画留存到现在不会坏吗?”
赵郁道:“当然会,就是因为会破损腐坏,吴掌柜才会有裱画修画的生意。”
吴掌柜此时端茶出来,笑道:“承蒙王爷厚爱,小店才能开到今天。”
赵郁拉着徐风堇去桌边坐下:“还是吴掌柜手艺精湛。”
吴掌柜忙摆手:“没有没有,前阵子我也遇到了难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quot;是何难题?quot;赵郁问。
吴掌柜羞愧:“约莫四五天前有人送来一副损坏严重的画作,看纸质年份十分久远,破损程度实在难修,我琢磨了许久也没修补上,看似像是蓄意破坏过,有些折痕还很新,按常理讲藏家对于这类藏品都是保护异常,也不知怎就旧伤未去又添新伤。”
赵郁撇撇茶沫,问道:“确是古画,不是赝品?”
吴掌柜道:“纸是老纸,但墨又像新墨,不过倒也有这样例子,为了画墨长存,便在墨里添加防腐坏的晶石粉,但折痕却有点蹊跷像是刻意做旧,但我也不好分辨真假,况且这画重点是人物美轮美奂,再加破损严重都说是前朝之物,便勾得人想要收藏,昨天还听说前街有家仿店临摹两张,画一出便被人高价收走,还因争抢此画大打出手,据说还有不少姑娘争相效仿乐鼓舞姿,就连闺阁小姐都学起来了。”
赵郁眸底深沉,没再问下去。
徐风堇不懂这些听得云里雾里便问:“画上是什么?”
吴掌柜刚走到案台前,打开赵郁拿来的那副画,嘴上回着:“是一位美人踩鼓乐舞......”话没说完便惊道:“竟与王爷送来这幅十分相似......”
“真的?”徐风堇几步迈去,问道:“那你觉得是王爷画得好看,还是那幅画好看?”
“那幅画更柔美一些,王爷这幅......”吴掌柜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徐风堇:“王爷这幅更多些英气,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徐风堇得意:“也就是说王爷的画功比得上百年前的人?”
吴掌柜点头:“这是自然,那画并非出自大家,若非看着年份久远又画得魅人,也不会有人争抢。”
徐风堇有许多不懂,掌柜一边裱画他便一边问东问西,转眼时辰不早,赵郁过来道:“回吧。”
徐风堇说:“可画还没裱好呀。”
赵郁笑道:“王妃是想今天便拿回去?”
徐风堇问:“不能吗?”
赵郁道:“当然不行,裱画最少也要七八天,王妃这样喜欢这幅画?”
徐风堇眉开眼笑道:“并非是喜欢画,而是喜欢王爷亲手画得我。”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幅递给掌柜:“把这幅也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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