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释英知道,他还有一个理想未曾出口,晏金铃如今已疯,对谁都极具攻击性。若继续为人,幽闲焦明也不能保证时刻看着她。他了解晏金铃性情,若作为杀人疯子活着,她宁可自己早些死了。也只有化作鹦鹉,他才能形影不离,不让晏金铃伤害旁人,慢慢去寻治疗她的方法。
此举隐含的深意释英已经看透,他尊敬这遇难仍在努力不为旁人添麻烦的正道修士,对病情却只能实话实说:“她的神魂已与净世宗狂信徒融合,为了不受其控制才选择自我毁灭,我要寻到过去所有记忆才知能不能医。”
就算优昙婆罗不成,天羽世家还有一只即将成仙的青羽火凤,幽闲焦明相信总会有治愈的可能,纵使希望渺茫,仍是坚持道:“不论她能否恢复如初,我都会照顾她一世。是人是鸟,我都等着她。”
既是他的决定,释英便不再多话,这便捏了手印,将晏金铃神魂打入雪纹鹦鹉身躯,待到鹦鹉昏迷,这才认真嘱咐:“让她时刻处在聚魂阵中,每日服用三次固魂丹,七日之后便能苏醒。”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晏金铃神魂制服,这番对话其余三人也听在耳里,万岳子更是颇为感叹:“唉,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疯女人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阳果本是草木之灵,与人类身躯契合度最低,要脱离也最容易,送走了晏金铃,释英这便看向了万岳子,“你也该走了。”
这语气和对幽闲焦明时可差了不止一分半点,可见释英多不待见这总调戏自己的阳果,万岳子闻言也只能叹息:“美人啊,怎么一轮到我,你的语气就半点不见温柔了?”
他态度轻浮,释英懒得理会,只将此人神魂拎起,走出房门便道:“万岳子分离成功,有人要吗?”
此言一出,众人视线都转向了天方子,然而这位阴果只是抚摸拂尘低头不语,最后还是沈逢渊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就戳破了他的伪装,“东西你都带来了,还闹什么别扭?”
这枚缺心眼的阳果着实是好东西,想要的人自然不是没有,只是抱着的都是把它给吃了的心思。天方子最终还是没法眼睁睁看着万岳子成为修士的炼丹材料,主动向前走了一步,神色平静道:“他曾是天岭宗长老,死后自然也要回到天岭宗。”
释英开口无人回答时,万岳子还是有些受伤的,不过他从来不是感情细腻的人,如今天方子一开口,便又高兴了起来,立刻期待地问:“天方子,你为我备了新躯体?长相如何,不会是个丑男吧?”
如此表现自是让天方子脸色更黑了一些,他幼时遭方岳万般欺压,结果这人长大之后就将一切都忘了,提起过去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仿佛是会介怀的他太斤斤计较。连一句抱歉都没有,就要求他原谅,着实是个任性的混账。
这样一想,天方子的语气便越发冷了,只掏出一枚木盒,面无表情道:“别做梦,你做人毫无建树,我不想浪费别人性命供你挥霍。这阴阳双生果经我以自身阴气培育,如今已重新生根发芽,你便回来继续做颗果子吧。”
这盒子万岳子认识,就是他用了储存阴阳双生果的木盒,一打开果然曾经熟悉的植株已在内部生根发芽。他一直都是散漫人,死后也是全然不见悲色,让人无法心生怜惜。
然而,再次见到过去的家时,这素来开朗的阳果却是难得沉默了片刻,良久方才轻声问了一句,“方天,既是回到最初,过去的恩怨是不是就此结束了?”
此话一出,沉默的人便换做了天方子。万岳子看着面色凝重的弟弟,终是明白,这些他不愿回忆的事,若不挑明便不会结束。他不是个正经人,这辈子没说过什么正经话,如今却是用生平仅有的郑重语气将压在心底的话说出了口,
“对不起,你我本是同根所生,互相依存了上千年,可是,人视你为邪魔的时候,我不止没有保护你,还和他们一起欺负你,你厌恶我也是理所当然。
你要杀我,我也不敢怨你,你已经那么恨我,若我也如此待你,我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方天啊,你总说我糊涂,可糊涂才能不计较,这样,日子也好过一些。”
好歹也是炼神还虚的修士,万岳子并不是完全糊涂的,只是活时很多话都不敢说,若不是知道这是结束,或许至今仍无法直面过去。
天方子曾发誓一定要方岳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最终这个目标还是无法达成,而他,对成功与否也不在意了,面对这迟到百年的道歉,只淡淡道:“三百年了,少年之事不必再提,阴阳双生果珍贵,以后你归我养,自然全凭我安排。”
舍弃人间记忆,回到最初,从此世间没有万岳子,他们之间,也不再谈对错和原谅。
这就是天方子给出的回答,没有万岳子想要的那么好,却也不算坏,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等不到方天像小时候那样乖巧地叫一声“哥哥”了,好在他是个看得开的果子,很快就低声笑道:“等我再修成人形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好好教我,别让我再长成你厌恶的模样。”
万岳子这辈子不怎么说人话,随时随地都在惹怒别人,临别的时候,倒是顺了一回旁人的心意。此话落下时,天方子冷漠的眼眸终于有了动容,他看着万岳子的神魂回到过去植株,黑白相间的枝叶上又结出了一枚小小的红果子,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彼此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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