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这个回复似乎令师无衣很高兴,他低声笑了许久,忽的大声叫道:“顾余生,去查百年前将军府一案,那里有牧白衣致命的破绽,只要扳倒他,其它白巫便不得不显形。记住,你一定要查牧白衣!”
这仿佛用了一生力气喊出的话结束,他又恢复了颓废的模样,没再回头看众人一眼,语气也衰弱了许多,“我乏了,海灯,送客。”
他无意再说话,顾余生却不能放任东灵剑阁的长老如此下去,当即就道:“胜邪长老伤势不轻,还是立刻治疗为好。”
“我喜欢捅自己,不必你多管闲事,出去!”
师无衣面对释英尚且平静,一听此话却是瞬间激动,抬手便是一道剑气挥上铁栏。他的修为当真高强,即便有化灵散削弱依然在湮灵之铁上留下一道深深划痕,若是全盛时期,只怕丝毫不逊色于现在的沈逢渊。
这样的反应让顾余生有些熟悉,还未待他细想,牧海灯已上前劝道:“我师父就是这种怪脾气,再待下去他就要自残了,我们还是走吧。”
牧海灯跟了胜邪长老十四年,释英见他都是如此说,唯有将一瓶丹药递过去,“这是治疗剑伤的白花回春丹,你寻个机会让他吃了。”
“胜邪长老,为了东灵剑阁,你要保重。”
东灵剑阁的长老怎会缺少丹药,问题是师无衣肯不肯吃。顾余生一见牧海灯收下时的苦笑便知结果,奈何师无衣对他的话也是不为所动,他也只能先拉着师父出了天牢。
临走前他又悄然瞥了一眼师无衣所刻画像,心中不由暗道:是他的错觉吗?为何师无衣刻的人竟有些像风奕?
来客终于走远,师无衣肩上伤痕也在渐渐愈合,他是最了解修士身体结构的剑修,每一次下手都能刚好断了体内的真气循环,将那些不甘和恨完全封在自己体内。
他终于刻完了这幅画,那是一个抱着仙草的冷漠剑修,立于沧浪峰时就像是遥远青空的蓝天白云,无论如何都无法触及。
“若是以前,我对你闹脾气,你一定会毫不犹豫捅我一剑让我再没力气撒野。师父,你变了,变得像人了。”
他喃喃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用染血的手轻轻抚摸这张记忆中的脸,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骤然一痛,忍不住就狠狠将额头砸向石壁。
“师父!”
“师父。”
“师……父……”
宛如拜师时的三跪九叩一般,他将额头一次次触在石壁,声音却渐渐低沉,最后只能无力地跌坐在地,哽咽着道出一声永远也无颜在顾余生面前说出口的请求,
“求你……救救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师无衣:别拦我,我要自残!
顾余生:冷静,先吃药。
师无衣:你是谁!你不是我师父!我师父碰上这种情况都是直接给一剑让我真的变残!
释英:你是这么教徒弟的?
顾余生(装傻):风奕是谁?我认识吗?
第一百一十章
东灵剑阁初代门徒甚多,几乎每一个都得过风奕指点,但真正与他以师徒相称的只有三人。三人中,他最信任的是大徒弟苍陌,最欣赏的是总能为仙草寻来上好灵材的小弟子红袖,剩下的二徒弟林斜在记忆中倒是没怎么说过话。
风奕以一己之力击破御剑山庄名扬天下,无数门派世家都试图拉拢这位新生强者,他却对这些招揽视若无睹,依旧抱着自己的仙草独自生活在沧浪峰之上。
风奕对自己和徒弟的关系看得很清楚,这些人或是需要强者庇护,或是想学他的本事去复仇。所以他把这当做交易,只要有人给他的仙草提供灵材,他就会指点这个人修炼,外出散步时也不介意顺手杀一两个徒弟的仇人做奖励。
修士门派收徒极严,似剑神这等强者的指点更是可遇不可求,这些在风奕看来就和吃饭付钱一般自然的举动,却意外地得到了徒弟发自内心的感激,其中以被他救下的苍陌最甚。
自跟随风奕之后,这个大徒弟简直把他当作亲生父亲一样看待,凡事都以风奕为优先,但凡是风奕给的,就算只是路边一根狗尾巴草他也要当传家宝供起来。
人这种生物,有些太贪,有些又太不贪,风奕看着苍陌,回想起昔日恨不得将他所有价值都榨干的御剑山庄,纵是无情之人,有时也会感到唏嘘。
但风奕也明白,现在跟随自己的人都是被剑神力量吸引而来,若他再回到最初弱小无力任人欺压的模样,只有这盆仙草还会留在他身边。
所以,对外界不需要太关注,心情来了就除几个邪修,无意外出便和仙草在沧浪峰打坐,这样无人打扰的清净才是他一生所求。
在风奕的记忆中,林斜是当时一个修真世家的庶子,主母为保自己嫡子继承家主之位,在林斜十岁时便下药废了他的资质。一个废人在修真世家注定没有出息,林斜十六岁便被赶出了家族,本还分到了一些田地,谁知路上便被仆人夺走了地契和银两,就这样沦落街头。
家族之争历来如此,似林斜这样斗争失败者不知死了多少,好在他运气不错,偏巧就流浪去了枫源山城。
林斜生来就是一副硬脾气,沦落到街头卖画也不肯付保护费,就在流氓地痞几乎将他打死在街头的时候,已是风奕徒弟的苍陌刚好经过,觉着这小子挺有骨气,便将他捡了回去。
林斜本是天赋异禀却因主母嫉恨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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