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盯着沈游,随后霍然转身,大踏步的向门口迈去。
在卷帘而出的前一刻,他顿住脚步。
“我是年龄小,可你何必把我当傻子。”
“什么是光明,什么又是黑暗。”
“光明与黑暗相生相共,如果在黑暗里比在光明下舒服,我情愿在黑暗里,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在光明下做一条披着人皮的臭虫。”
“况且,你又是怎么知道,黑暗就永远是黑暗呢。”
再黑暗的角落早晚有一天也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再光明的地方,也都有黑暗降临的那一刻。
如果我有命赶得上,那就是个好时代。
如果福薄命浅赶不上,那他有生之年随了自己的心意爱了一个人,也值得了。
宋辞掀帘而出,外头的光落到后台来了一丝两缕,空气中细小的尘埃被扬起,在光晕里飘飘荡荡。
脚步声渐行渐远,沈游却对着方才宋辞站的地方发呆。
——光明与黑暗相生相共,如果在黑暗里比在光明下舒服,我情愿在黑暗里,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在光明下做一条披着人皮的臭虫。
——况且,你又是怎么知道,黑暗就永远是黑暗呢。
沈游良久回神,自嘲一笑。
他是怎么知道呢,是啊,他不知道。
他近乎到了而立之年,竟然还没有宋辞这个活了未到二十年的人看的剔透。
是他胆小了,是他自缚了。
☆、护你一辈子。
接下来几天的戏排的异常的紧凑,场地租期快到了,又临近元旦,白路要照着之前的安排去跑路演,主演即将走一个,剩下温茶一个主演与其它配角紧凑着拍上三天,剧组会统一放上两天假准备转场和进行新场地的租用过审。
“十分钟后开拍,整理下情绪,别太害臊。”王导说起白路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看白路,没脸没皮的,他演都得收着这骚气的劲儿,你稍微放开一点,这是你对象啊!那你谈恋爱了,你不得跟你对象亲个搂个的,亲近亲近,是吧。”
“再说,这还没让你亲呢!”
“现成的陪练,不使白不使,拿他练手,啊。”
温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了好几声,不知道是羞了还是冻得,耳朵红的惹眼的不行。
王导讲戏讲的一如既往的通俗易懂,毫不委婉。
白路在一边看着软乎乎的小孩儿疯狂点头就想笑,就小朋友这乖劲儿,让他想如何跟人“亲近”,是为难小朋友了。
温茶低着头看剧本理情绪,白路就在旁边坐着,时不时的转转头看看他。
整个冬天进入最冷的阶段,冷空气南下,衡市也未能幸免于难。
寒风湿冷的刺骨,逮着缝隙就往衣服里钻,剧组人员接二连三的感冒,姜茶热汤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抵御寒冷了,在外边一待就是一天,剧组上下近些天来充斥着咳咳咳和阿嚏的声音,两位主演和其它演员也都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千万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倒下。
白路和温茶两人裹着羽绒服,怀里揣着暖宝宝,周边围着数台小太阳电暖气,群演和工作人员一块在旁边蹭个热乎气。
上一场是沈游上台没见到宋辞来,下了台又被旁的纨绔子弟嘲讽取笑的戏。
三日之期,沈游没见到宋辞来,他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滋味,既挣扎心痛又似有解脱。
没来也好,宋辞就不必受苦了。
这条路,就他一个人吧。
他一个人,苦惯了。
哪怕光明会来,可是迟了,就少了希望。
宋辞今天没有出现,就代表在他的世界里,另有选择,那自己又何必去强求。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沈游不见外人的规矩前些日子被宋辞打散了,规矩破了,不安好心的人就接踵而至了。
沈游心里清楚,他们只是想通过讽刺他来给自己创造快感,也有所耳闻他们这些人男女不忌,把同性当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玩物,只是喜欢看人卑躬屈膝被他们征服的模样。
沈游不会他们那些侮辱人的说辞,他们说他一个戏子攀上了富家少爷,手段当真是厉害的不得了。
他们怎么说他,他都可以忍,可是听他们当着他的面讥讽宋辞,侮辱宋辞只不过是仗着高人一等,就看不上他们,骂宋辞人模狗样装清高,自己还不是往个戏子跟前儿凑,背地里指不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别人尊我敬我,称我一声小宋爷,我就真能没脸没皮的把自己当个爷吗?
——不过是个仗着祖宗庇佑,被家里掌事的要求着指哪打哪的废物,也配的上你这一声‘身份尊贵’么。
宋辞那日说的话在他脑海里毫不留情的冲撞、汹涌的翻腾。
他一瞬间觉得胸口钝痛,他一直当宋辞是反叛心太强烈和被压迫的太压抑了,可现在这些人的话告诉他,他是错的。
他原来,也在自己毫无所察的情况下,伤害了宋辞。
沈游平整的袖口几乎要被他抓皱,他笑了一下,眼睛里带着冷意。
他说,宋少爷与他身份悬殊,诸位少爷请勿失言,宋少爷哪会知道他这小人物是谁,他也不配与宋少爷有牵连,前些天闯进后台也是为家里长辈邀一场戏,没应,不过一刻便甩袖离开,这不,您几位近些天可见了宋少爷来了?
沈游千想万想没想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宋辞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听着。
宋辞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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