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盆里,埋进了浴缸。
水温刚刚好,空气中还有很淡的柚子香,经历过这一切回到家,本该是最放松和愉悦的时候,因为门外的那个人,却变得复杂而压抑。
韩进显然是张晨他那边的人,不然事情不可能办得这么顺利,我在整件事中的作用,就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只是张晨希望我参与其中,就硬拖我下水了。
我不知道张晨想干什么,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我却知道如果我想继续干一天,就最好别得罪张晨,他能悄无声息地毁了我,即使他暂时不想。
这么看,我是应该跳出这个圈子,选择和那个中年人走。
我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张晨推开了门,手里还拿着崭新的浴巾和睡袍。
“用不用帮你搓背?”
“不用了,菜盛出来没有,一会儿糊了。”
“放心吧你,饭都盛好了,你擦干了就出来吃饭。”
我和张晨聊了几句,他也没闹我,直接走了。
张晨做了四菜一汤,对着桌面拍拍拍,发了朋友圈,特自然地说:“给我点个赞啊。”
我也特自然地跟他说:“屏蔽了八百辈子了,不想费劲去看。”
张晨脸色不大好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忍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成吧,你开心就好。”
于是开始吃饭,也没什么可说的,饭菜味道倒是不错,我还填了一碗饭。
张晨比我吃完得早,我放下饭碗一抬头,就发现他盯着我看。
“看什么?”
“看你好看。”
这话说得就有些假了,我和好看没什么干系,只能勉强说上一句周正。
“看我刷碗?”
“我买了洗碗机。”
“哦,那你收拾。”
于是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张晨在收拾碗筷擦桌子,又过了一会儿,张晨也坐在了沙发上,挨着我的左手边。
“你进去这十多天我想了想……”
“想什么?”
“你既然不想搬过去,那我就搬过来。”
我侧过脸,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疯了?”
“没疯,”张晨看起来特别真诚特别善良,“陈和平,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到叫我做我喜欢的事,挖个坑让我跳?”
“事儿太紧了,我那天中午刚知道的消息,就这么点时间,你让我怎么找人?”
“你完全可以自己进去或者随便找个人进去,所有路线你都摸通顺了。”
“我去拿了材料,后面检举的人选谁?”张晨说了这句话,像也意识到不该这么说,眼神有点散,但还是补了一句,“我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把那点皮干脆挑开了:“所以拿证据不算什么,主要得有个人,不突兀地实名举报这个事儿,集火集在这个人身上。”
张晨没反驳,我就知道我猜得差不多。
“这事有风险,你自己不愿意去,你的朋友也不愿意去,临时你也买通不了合适的人,所以你找我。”
“事情都过去了,我说过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你出事的。”
张晨的眉眼间有些情绪,但话语还是温和的,我却不耐烦他的粉饰太平,也不愿意把这笔糊涂账直接勾掉。
“你关心这件事,运作这件事,为的只是43亿的项目,晨儿,43亿的项目你能捞多少钱,要拿我当棋子。”
张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今天真的忍功了得,竟然没有踢翻面前的茶几,也没有打人骂人。
我记得他有过一个情人,特宠,男的,小伙子跟了他两年,偷偷和他公司下属谈恋爱,他就亲自把小伙子和他下属的腿打折了。我见过他对别人好的架势,也见过他发脾气的模样,他这人是势力的商人,也是恶劣的熊孩子。
“重点不是这一笔,而是之后的每一笔,除不掉这些人,以后市里的项目都不会清明。”
“而你的利益也会有极大的缩水。”
所以总结来说,张晨为了自己的利益,愿意操心大众的福利,他这事,办得算好事。
我作为嫉恶如仇的斗士,连生气都不站不住政治正确,但这股火到底不吐不快,按不下去。
“张晨,这次我帮了你,你和我两清了。”
“哪里能两清了,我帮你,你帮我,互相帮忙,你好,我也好。”
张晨像没听清楚我话语中的意思,笑着回了这一句,逼着我把话挑开了说:“你就不能放过我么,张晨?”
“陈和平,你跟我在床上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让我放过你?草我不舒坦么?我逼你了么?”
张晨这话说得特随便,也特别顺,他没有一丁点的羞赧,像是单纯地表达一下疑问。
“晨儿,当年我们说好的,做个伴,时候到了,就和和气气散。”
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看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单纯地讲了讲当初的约定。
张晨却一把手抓住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他的手心竟然生了汗。
“陈和平,我喜欢你,所以不愿意和你散。”
自那日张晨清晨给我口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避着他,我的人生按部就班安排得安安稳稳,实在不想同他的跌宕人生产生什么勾连。
但我还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对学弟李畅多了几分疏离,他约我几次篮球和图书馆,我都婉言谢绝,李畅也品出了味道,不怎么约我了。
我有一些好友,但他们不太爱去图书馆,我便落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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