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了宋爷吗?后来怎的了?”
张童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晨时才回来的,公子抱着宋捕头往后院走来,我眯着眼打盹也没怎么看清,倒是天亮了在地上见着血迹了。”
“用刑了?”金扇子白了脸,心底却隐隐有些痛快。
张童摇摇头,压低了音量凑近他:“后来我无意中撞见,看那宋捕头满身是伤,模样可凄惨了,也不知公子用了什么手段,把人折磨成了那样……不过,这宋捕头也实在是该教训了,看他平日里耀武扬威讨厌的紧。”
金扇子连忙捂住张童的嘴,回头瞅了墙上那无动于衷的人一眼,轻道:“你小点声,又不是不知道宋爷心眼儿小,明面上不敢拿你怎么样,背地里不知道要给你什么苦吃!”
张童不屑的撇撇嘴,嘟嚷:“他要敢拿我怎么样,我家公子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哎呦。”金扇子一把勾住张童的脖子,笑道,“有大靠山的就是不一样。”
“坏了!”张童却是一拍脑门,叫起来,“公子交待的事我得赶紧办去,回头耽误了我也没好果子吃!”
“什么事要这么慌里慌张的?”金扇子好奇问了一句。
张童从宽袖里摸出一张信笺,正经道:“昨日九王爷派人送了一只金猪来,公子写了帖子,让我给回送去。”
“金猪?送什么不好竟送金猪?”金扇子大奇。
张童摇头,伸手推开金扇子,“我可要去了,扇子哥,宋捕头好像……在看你。”
经张童提醒一句,金扇子一愣,赶紧回头,却见着宋晓酒在围墙上跌跌撞撞的走着,确实是望着他这个方向的,便弃了张童不顾,连忙跑了过去,伸手仰头做出虚扶的姿态,一边嚷着小心。
那宋晓酒却是不理会他的,兀自在围墙上窄窄的道上摇晃着走着,长长的发丝凌乱的散在肩后,松松垮垮的系着条墨绿的发带,衬着一身朱红的衙役装,临风飘荡。
金扇子正想开口,突地一滴水落在了脸上,伸手一抹,染了一手的红,金扇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见着宋晓酒两腿一软,脸色苍白,已是从墙头上跌了下来,金扇子下意张手去接,一下被这么个重物压倒在地,疼的呲牙咧嘴,唉唉直叫。
金扇子连唤了几声“宋爷”都不见答复,压在身上的人也像死猪一般毫无动静,料想是晕过去了,便伸手猛力推开,爬起来骂骂咧咧几句,心底一股怨气,总觉得自己在这宋晓酒底下办事就从没过过一日的好日子,心下越发烦厌,抬脚踹了几下,那人被踢了这么几脚也没反应,倒是身体底下隐隐有些暗红的血迹流出来。
心底一个咯噔,金扇子蹲身去戳戳那人,见那人额间尽是冷汗,双眉紧皱,牙根咬紧,一脸的苦不堪言。
微征了片刻,金扇子无奈叹气,仍是把人硬托了起来扛在右肩上,朝前拖拉着走了两步,回头看见那湿漉漉的青石地上划着两道晕染的血迹。
半拖半抱的将人带到了衙役后院,金扇子看见了站在院廊下的裴唐风,那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指尖捏在伞柄末端,有几缕发丝被春风吹拂的缠在手指上,金扇子有些愣神,竟静静的对望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好一会儿,金扇子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搭在他右肩上的宋晓酒因着他下跪伏倒的动作滑下去,侧身倒在地上,春雨便在这时稀稀疏疏下了起来。
裴唐风眸光一冷,金扇子呆了呆,磕磕巴巴解释道:“宋爷他、他不知怎么从那高……墙上跌下来,小人就把他带回来,似受了什么内伤,小人还、还未察探。”说着两手撑地把头磕了下去,“望大人明鉴。”
(捌)
春雨斜斜的打在人的身上,冰冰凉凉的,地上那人却在这时醒了过来,左手掌侧撑着地抬起头,望着眼前景况先是一愣,而后面目渐渐变得青紫,金扇子偷偷觑了他一眼,却瞥到那人弯曲交卧的一双腿淋淋血流,尤其是那双股,竟已被染得通红。
金扇子大为惊奇,张大了嘴,一脸的傻愣。
宋晓酒也注意到了金扇子的目光,顿时涨红了脸,抬着手,竟是想给金扇子一巴掌,可头顶那冰冷的压迫人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
“大人。”他忍住了心中燃烧起来的屈辱和愤怒,硬是撑着爬起来跪坐在地,伏身下去叩首,姿态谦卑恭谨,绝挑不出差错来。
然而,他忘记了,眼前这人是裴唐风,不是别的谁,是曾要置他于死地的大理寺卿裴大人。这人端坐朝堂三年,面容秀美丰姿绰约,尽管树敌不少,却是皇孙贵族争夺的对象,多少人妄求美人青睐,落得生死不明的下场。
“起来。”一把伞遮去了朦朦春雨,那人居高临下望着他,眉角凝着几道浅浅的阴影,声音毫无感情起伏。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宋晓酒缓缓的站了起来,双腿轻颤,目光低垂。
竟也懂得了强撑。
裴唐风抿直了唇角,说不出为何有些不悦。
这人从前不是这样的。
两下僵持着,金扇子斗胆轻咳了一声,道:“大人,如无事吩咐小人,小人暂且退下了。”
裴唐风点点头。
金扇子瞟了宋晓酒一眼,不慌不忙退了下去。
“明日皇上宴请众臣,本官亦在列,你便按那人的命令前去布局,切莫露了手脚,让人看出可疑。”
闻言一愣,宋晓酒未曾意料裴唐风竟与他说起公事来,他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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