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窥探目光的公寓里做着这有些枯燥的工作,让他渐渐放松下来。
格雷认为符咒其实像是一种编程语言。不同的符号代表基本的元素和能量,不同排列方法和修饰代表逻辑关系,再加上一些格式,就可以产生千变万化的效果。
但看起来精灵传抄符咒的过程中搞错了不少,错误的图案导致歪曲的逻辑,效果也相应减弱。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精灵喜欢挖掘尽量古老的记录?
而现在,格雷在尝试用程序识别咒符里的组分,按照自动抓取的描述分类,再通过机器学习找出规律。如果詹米在,他就可以验证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了,但现在他只能扫描尽量多的书籍来交叉比对。
折腾了一晚上,格雷洗洗睡下。忙碌时忘在脑后的不安,躺在被窝里似乎又从房间黑暗的角落缓缓爬出。他缩成一团,闭紧眼睛试图尽快入睡。
迷迷糊糊中,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格雷闭着眼睛接起。
“我睡醒发现你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尹凡口气满是歉意,“出了什么事?我睡迷糊了,完全不记得你说了什么。”
“唔,这几天我注意到……”格雷揉揉眼睛,心脏忽然漏跳一拍。
在手机屏幕映照出的一片昏暗中,那个穿着风衣的年轻男子蹲在他床前,带着淡淡的愁容,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格雷?”
格雷惊得一眨眼,对方就消失了。
但在消失之前,男子把食指竖在了薄薄的嘴唇上。
格雷脑子里嗡嗡作响,胃里翻滚,几乎要呕吐出来。他无法确定刚才发生了什么。那是幻觉?还是……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尹凡。
“没,没事。”他拼命咬紧牙关才勉强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用力捣住嘴免得漏出哀鸣。
“真的没事?”尹凡还是有些担心,“你几乎没主动打给我过啊。”
“……”
“需要我回来一趟么?”对面传来键盘的轻响,“我看看机票……”
“……不,不用。”
尹凡的声音给了他勇气。格雷战战兢兢摸索着床头灯的开关,起身检查了一下房间里——门窗紧闭,没有被侵入的痕迹。
而且就算那人不知怎么可以在自己卧室自由来去,他也并没有把自己怎么样?
“就是……想你了。”格雷嗓子里堵得厉害,“我,我一个人,夜里有点害怕……”
“怕什么?睡前看恐怖片了?”
“……”格雷抽抽鼻子,附和着笑笑,“嗯,是啊,可吓人了。”
“以后等我回去再看嘛。”尹凡浑厚的声音好像条软软的毯子,把格雷包裹起来,“别怕,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格雷道了晚安,插着耳机躺回被窝。听筒里是尹凡轻缓的呼吸。对方可能在车上吧,远处隐约传来街道的声响,听着是个市井气满溢、平淡到无聊的清晨,让人很是安心。
“尹凡?”
“我在。”
格雷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和恋人沉稳的鼻息同步。
“尹凡……”
“嗯?”
我爱你。格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就沉沉睡去了。
***
格雷似乎好几天都没睡得这么踏实了,第二天醒来颇为神清气爽。尤其是一上午都没再看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让他渐渐觉得之前是不是自己过于精神紧张了?
被跟踪狂看上还算情有可原,半夜在卧室里忽隐忽现……就算是精灵的瞬移能力,也需要比划好一阵画出传送门才做得到啊。那家伙真的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么?
事实上,前一天夜里的惊魂一刻现在回想起来更像个模糊的噩梦,半睡半醒之间自己吓唬自己的产物。
格雷稳住手臂取沙拉,搭配着盛出一盘,称重刷卡,抬头寻找用餐区的空位。
那个年轻男子正吃着碗布丁,坐在椅子上看他。黑短发、三角眼、灰风衣,平凡无奇,却又实实在在。
餐盘滑落在地,摔成一片狼籍。
格雷跪在地上收拾,手抖得不成样子,眼前越来越模糊。有人递给他些纸巾,蹲下来帮忙。
“……谢谢。”格雷的声音破碎不堪。他抬起头,发现那是好久不见的詹米。
“格雷?”詹米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格雷按着喉咙拼命止住抽噎,颤颤巍巍瞥向之前看到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布丁,没有餐具,更没有什么男生。
他疯了么?因为丁恩和詹米都离开了他,尹凡也不在,就幻想出一个痴迷于自己的跟踪狂,来满足寂寞的虚荣心?
“没,没什么。抱歉。”格雷恍恍惚惚起身还了餐具,重新取餐。詹米没有跟上来,又坐回他的朋友之间。
也许詹米说的没错,格雷从这些纠结的关系里其实收益颇丰,而他却单方面享受着这些照顾和宠爱,端着架子不肯满足对方。现在丁恩和詹米放弃折腾也活得好好的,而格雷一个人待着,就空虚得连精神都要出问题了?
他独自坐下,边吃边摸出手机,开始查幻觉的产生和精神分裂的治疗。也许该去找心理咨询问问看……
“你没有精分。”
格雷猛地回头。身后坐着一群聊得正欢的同学,没人在看他。
大概是在跟别人说话吧。格雷继续看手机,又开始搜索x大心理辅导的预约方式。
“当然你去问问也不错。”
格雷差点噎死。那个男生就坐在他面前,双手交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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