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嘀咕道:不请来喝茶吗?被姚总盯上还能全身而退,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姚期回别墅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阳光格外浓烈,温度维持在一个诡异的数字上,仿佛要把今夏的热量都散尽。
何欢的房间在二楼,朝南开窗,微风吹拂下米白色的窗帘正轻轻摇晃。姚期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干脆倚在了车上。或许太专注吧,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有人接近。
“姚总?”魏梦像看世界珍稀保护动物一样看着他出神,见他许久没反应便喊了一声。
“嗯。”媲美野兽的灵敏感官让姚期瞬间回过神来,但他到底没有什么剧烈反应,只回头看了魏梦一眼向她打招呼。随后又转过头去将目光投驻在远方。
“下周就是我们的婚礼了,姚总还记得吗?”
“嗯。”
“什么时候领证呢?”
姚期脸上是一贯面无表情,开口道:随时。
魏梦无可奈何地低声笑了一下,说,延后吧,无限期。
订婚以来第一次,姚期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但魏梦最终也没有等来挽留,只有和往常同样冷淡的一句,为什么?
“你看着他的时候,眸光中有求而不得的痛色。”魏梦抬起手来晃了晃,订婚戒指上的钻石反射出耀眼的光。
让钻石一起来见证,见证你的无所谓,和我的独角戏。
那天的阳光太刺眼了,否则魏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部传来的酸胀感,她拉开车门坐上去,与来时的无声无息不同,她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走之前留下一句:家里那边就说是我悔婚。反正也是为了门当户对而门当户对,不是非你不可。
她和他小时候一起长大,从小就扮演着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后来她举家迁去国外才被迫结束了这场布景完美的话剧。她以为会有人在记忆深处等她,回国才发现那人目光的中心从来都不是自己。不仅不是自己,还有了别人。
姚期一个人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满山苍翠和连绵的辉煌的房屋建筑,忽然感觉特别孤独,不被收容的孤独。无论他拥有什么,手握多少人的前途命运,最想要的最舍不得的却始终不能拥有。
唯无声守候,最痛。
下午六点空中忽然乌云密布,很快便暴雨如注。
何欢放学的时候刚好雨停,走出校门,他看了看周围过来送伞接人的家长大军,伸手戴上耳机,把卫衣的帽子套在了头上。
又是无人想无人念无人照顾的独自回家路。
他已经可以脱了轮椅和拐杖独自行走,只是脚步很轻步伐有些慢,像个禹禹独行的老人。
在几万人同时向外涌的人潮里,姚期一眼就找到了步履异样的他,然后把他拉到马路内侧,松手之前还握了握他冰凉的指端。
何欢怔怔地抬头看着神出鬼没的他,两秒钟后无声释然了:姚期从来都是想什么做什么,从不出错从不后悔也无人敢拦。
“现在过来找我,有急事儿吗?”
“没有,刚好路过。”姚期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拉着何欢要散步回家。
“今天没开车?打的吧。”被强拉着走的间隙里何欢抽空想了一下,觉得姚期肯定没乘坐过公共交通工具,遂提议道。
姚期面无表情地回答:被别人送过来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忘记带钱包了……
“我腿疼。”何欢抗议。
“所以我扶着你啊!”姚期自动忽略掉何欢要把胳膊抽走的动作强扶着人往前走。
司机把车速挂到一挡上一边向前滑行一边假装对行道树产生了浓厚兴趣,假装自己根本不存在。
“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何欢在苦思冥想之后实在找不到姚期行为异常的理由,遂问道。
姚期忽然站定,然后走到他身前,眉目忧伤,说,我被抛弃了。
“啊?”
姚期郑重其事,一字一顿道,我被退婚了。
何欢刚要挑眉,学着江河应对他的方式,表情夸张地反问一句,你开玩笑的吧?话未出口就见姚期像只受伤的小绵羊一样伸出手指钩住何欢卫衣的带子,说,都要结婚的感情了说放弃就放弃,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何欢:……
“你……是不是从精神科跑出来的?”何欢绷住笑问。
然而下一刻,何欢就笑不出来了,任他智商碾压一切人类都绝对想不到姚期一个功成名就呼风唤雨的男人会在大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以一种极度委屈的表情对他说,我心里难过,我要吃冰要吃甜食,看电影,还要去酒吧买醉,要变成问题少年!
何欢:……
何欢眨巴着眼睛愣了两秒,转身就要往回走,结果毫不意外地被姚期拉住袖口拽回来。何欢彻底囧了,扯着姚期领带就塞进了旁边一辆出租车,为了制止某个一米八三的男人当街撒娇反抗还边走边承诺说,我答应,都答应,我们现在就去!
高层旋转餐厅的前台,步履匆匆衣衫不整的两个人被拦住,前台小姐姐露出八颗牙齿礼貌微笑道: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非会员不可进。
姚期淡淡抬眸看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了一句:刷脸都不行吗?
前台小姐姐风雨难催的标准微笑僵了一下,倾国倾城地说,不行哦,不过刷我家门卡可以。
姚期自动忽略掉“没带钱包”的事实,淡定转身给江河去了电话,说,告诉龙城湾会所,我一会儿过去监督工作。
两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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