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时候我希望我永远不需要……”
这话没说完,他想说希望自己永远不需要去看那个定位,去在这个半径六千多公里的星球上大海捞针地找一个人,他知道这不符合大哥的完美主义,对这成对的戒指,对大哥,也都是不公平的行为,他得把实话说了,可时湛阳再一次打断了他。
“邱十里,我问你,我能不能这么对你?我能不能这么对你的戒指?”时湛阳这样叫他的名字,目光却一点波动也没有,亦无温度,他的声音也是,就好像平时,他面对任何一个麻烦的普通人,说一些不得不说的废话,哪怕这话本该是疑问的口气,“哦,我知道,你要说能,你喜欢这样,你恨不得我把监听、监控都装上,你想被我绑起来,每时每刻和我在一起,可我就喜欢吗?”
邱十里只是空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发不出声音。
时湛阳的眼光闪了闪,他也气喘吁吁了,极度受挫似的,垂下头捏着眼角,“……抱歉,我是想说,我以为这是我们两个的结婚戒指。”他哽了一下,“它是一样很神圣的东西。”
“对不起。”邱十里最终只发出了三个音节。
他紧紧攥着袖口,整个人都快缩到那件厚实沉重的大衣里去了。他看向时湛阳的手,在满心的动荡之中,抓到了一点感激——话说到这份上,大哥仍旧没有把那小环取下。
时湛阳则转过身子,背对邱十里站了一会儿,目光所及之处,是几十米下的那一地靡丽,成群的年轻人,成群的车,这条日本最繁华的街道。他不想发脾气,虽然他的确肝火烧得要命,待到戾气和头痛都缓解了些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越久,就越无法再好好地去看邱十里,于是又转回来,邱十里还是没有动一下,冰冻似的保持方才的僵站,双眼空泛地盯着地面。
“我最近一直在后悔,我一直在想,如果最开始我坚定一点,不管爸妈要怎样,我绝不把你拉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你和其他小孩一样,上十几年学,谈几段恋爱,结婚生子,每年买商业保险,每个月修剪草坪,周末还能去看看巨人队的比赛,对了,还要有一份合适的工作,五点钟下班,千万不要来姓时的狗屁公司卖命,”时湛阳长长地呼出口气,也许是空气太冷,他的眼角都被冻得干疼了,地上三具无言的死尸也尤为扎眼,“也不要杀人。我不想再看你杀人了。”
“我……”
“ナナ,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你的人生可以没有任何人,但绝不能没有你自己,你现在就是连自己都不要,你害怕自由。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错。”
邱十里怔忪着,一点一点地听,眼睛一点一点地睁大,睁圆,他身上冻的冰不见了,不是化掉,而是碎掉,他整个人随之生动起来,溃退般说道:“不要这样,兄上,我求你……别这么说。”
时湛阳不为所动:“我说的是实话。这就是你痛苦的来源。”
邱十里不可置信,尖声叫道:“不是!”
时湛阳显得无动于衷,默默地看他,好像在等他说,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痛苦,兄上,我没有痛苦啊,我杀错了人,打扰到你的工作,很对不起,你可以说我很麻烦,很残忍,很没用,但你不能像刚才那样说我,真的不能,不能!”邱十里错乱地说着,揪上自己的耳朵,左边那枚银色耳钉,好比一块将化的碎雪,被他死死捏在手里,他凶巴巴地瞪着时湛阳,“要、要我把它摘掉吗?”
“摘,你摘。然后就自由。”
“那我摘了!”
“摘!”
邱十里已经拧上了旋钮,他甚至走到了天台边缘,好把这东西取下来直接狠狠丢下去,但他忽然哭了,双手也放下,“我不!”泪水连串儿滚下来,他大声吼,嗓子哑得像破了一样,捏上自己的戒指,“那它呢,兄上要我摘吗?”
时湛阳很深很深地望过来,邱十里从没在大哥脸上看到过如此难过的表情,不是失望,不是震惊,也不是哀伤,它们都太单薄太扁平了,混在一起,才成为“难过”这种东西,让那么鲜活的五官都瞬间灰败下来,好比金桂被一场秋雨打蔫。
“这也是你的自由。”时湛阳轻轻地说。
邱十里蹲了下去,埋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他用右手攥紧左手的无名指,他在打一场发过誓的保卫战,可并没有找到对手,回头看,好像也没有家园,唯一的战火是他自己点的。他感觉到时湛阳正在靠近,很着急,脚步一轻一重,好像在不断叫着他的名字,但邱十里听得很模糊,就和他混乱的思绪一样抓不清楚。
“感觉还好吗?说话!”靠近耳边,他听清了,是在问他的身体。
邱十里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没事。”
“走吧,先好好睡一觉,”时湛阳的声音缓和下来,弓着腰,手掌挨近他的肩膀,可终究没有拍下去,“我们今晚都不冷静。”
“哈,哈哈,”毫无征兆地,邱十里荷荷冷笑起来,“没有不冷静啊。兄上就是太冷静了。”
“走吧。”时湛阳握上他的大臂,大衣的表面干燥极了,也像冰块一样冷。
邱十里倒是猛地自己嚯地跳起,挣开手臂上的力度,像头第一次被打中脊梁的幼豹,他盯住时湛阳,“刚才那个人,举三把枪对你的人,是谁?”
时湛阳皱眉,“你不用问。”
邱十里胡乱抹掉眼眶蓄不住的水,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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