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
颜凉子孑然一身站在大厅里,听着周边的寒暄声,整个人难受极了。
她没有料到更难捱的还在后面。
大厅里突然出现几个人――是突然,空气稍微扭曲了一下,他们便如鬼魅般浮现,从容地落座于大厅正前方。
颜凉子首先看到了墨潋,他坐在偏中间的位置。紧邻着他位于正中心的两个人颜凉子也认得,当代历史课上介绍过,年轻的妖王诺丁和他的长姐康奈。
意识到此次会晤的双方都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后,颜凉子差点进入“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的贤者模式。
“请坐。”康奈笑着说,手臂柔柔地向前一挥,鲜红的衣角如一片熟透了的枫叶。
摆在大厅中央的座位呈两排分布,颜凉子数了下第二排座位的个数,不多不少正对应着学生的人数。她在坐下时自嘲着想她的存在感还没有稀薄到被彻底遗忘有她这么个人,无论如何这是个好事。
“诸位的到来让我们倍感荣幸……”前方的妖王已经开始了讲话。
前方的众人纷纷鼓掌,他们有的轻轻颔首,倾听时的表情是那么专注。
颜凉子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荒诞,人和妖身着正装友好地进行会晤?时间往前推十几年,那时的人宁愿相信世界末日预言也不会信这种天方夜谭。短短几年内世界变化如此剧烈,人不得不在历史的巨轮碾过来时踩碎原有的世界观强迫自己接受新的。
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变化是瞬息之间的,每一个都得经过漫长的预热。或许在过去,当她躺在床上听母亲念读童谣,当她因路边星子般的野花欢欣微笑时,当她坐在藏着一方光线的遥远天窗下漫天幻想时――那时所有和她一样的人类各自因为生活小事或烦恼或欣喜,最终一切归于潺潺流淌的时间――变化就已经开始了,妖界的首脑聚在世界某处,他们的会议桌上摆着世界版图,他们讨论着如何攻池掠地,他们的手指在人类的地图上肆意勾画,他们严密地布置着……无声,热烈,疯狂,却又井然有序。
其中就包括墨潋,她的情人。
颜凉子恍惚地抬起头,透过前排那群重要人物价值不菲的脑袋,她的视线被什么牵引着来到墨潋所在的位置。
他俯视着他们,看着每个人,却又没把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唇边的微笑温和礼貌,但颜凉子总觉得那笑容中充斥着某种恶性质的东西。
“能够在夏至祭拜访贵国也是我们的荣幸……”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换了一个人在发言。颜凉子对于这种政治说辞没什么兴趣,却不得不听着。
双方客气得差不多了,康奈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秾艳得迷醉人,她高声说:“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明天还有盛大的节日活动等着你们去享受。”
颜凉子有种终于熬过去的轻松感,她跟着人群走了出去。
第20章
两个人的舞
从二楼下来时宴会还没有结束,迷幻的音乐与魔法将气氛推上一bō_bō高潮。颜凉子看着这一切迷迷糊糊地想到这一天也曾是人类开展庆典的节日,不过现在,作为战败一方的人类在庆典来临之际是否还笑得出来,这就是颜凉子所不知道的事了。
她从礼堂离开了。
宴会正值高潮,人群主要集中在前厅与礼堂,鲜有行人的庭院幽深而静谧,塔尖高耸的楼体隐在黑夜里如同蛰伏的兽群,与它白天时人潮频繁的样子截然不同。
颜凉子不知不觉就绕着学院走到了一圈,最终来到了礼堂背后的天文馆。这里在夏至祭无限开放,却空无一人,妖怪对星空似乎都不太感兴趣。
她望着那敞开的大门,下意识就想走进去。
腰那儿突然传来一股紧缚力,像是被人从后方用力揽住,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桎梏在了后方人冰冷的怀中。
“找到你了,我的凉子。”
从后上方抖落的声音缓缓绕着她的发丝打转,像是满意又像是餍足。
“为什么要从舞会上逃开?”墨潋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朝着自己,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没有松开一丝一毫,“没有相衬的礼服吗?抱歉……我疏忽了。”
“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颜凉子试着推了推他,发现在他有力的禁锢中她活动一下胳膊都异常困难。她不得不放弃,低下头小声解释着,“而且那是属于妖怪的庆典,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那么你想去哪里?”墨潋合扣住她的下颚,温柔地轻吻她的眉梢与眼角,“告诉我,我陪你去。”
颜凉子犹犹豫豫地向四周张望,最后指了指天文馆。除此之外好像也别无去处。
墨潋稍微松开她一点,将她的手放置在自己臂弯,仿佛携着伴侣步入舞池那样带着她进入天文馆。
馆内光线微弱,过了走廊显露出的主厅大极了,数十排座位呈圆环状从凹形地面一圈一圈旋上来,穹窿顶对应着地面为半圆形,如一个巨大的圆壳倒扣住整个大厅。边缘几盏灯零零散散地分布,像是漂浮在深海里的水母。
颜凉子拽了拽墨潋的袖角:“为什么你对这学校这么熟悉?”
“我是看着它被建起来的。”
墨潋不知动用了什么方法打开了星象投影,穹窿上映出广袤的宇宙,天体发光连缀成片,如深海里集体迁徙的鱼群。
“听说过夏至祭的预言吗?”墨潋的手指在空中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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