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户的闺阁小姐了,就算本来天真烂漫,一旦坐上这个位子就由不得她继续没心机了。
少女的脸颊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这张脸当然算不上顶好看的,可是胜在端庄大气,颇具国母的风范。只见她一边站起身一边笑道:“本宫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傅夫人。”
祝宁婵勉强笑了笑:“家中婆母来京,老爷又重伤,公主整日以泪洗面心情不好,臣妇也实在不知能做些什么。”
“来了也好,来了清净。”皇后语气拉长,似乎是深有同感。
按理来说她是皇家媳妇,理应向着六公主,可是看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儿。祝宁婵只当没听出来,想了想说道:“没想到臣妇这时机来的刚好,赶上了明日的浴佛节法会,倒是能开开眼界。”
皇后只是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女人只得继续询问:“娘娘也这般笃信佛法吗?夜深了竟还如此虔诚的跪坐在佛前。”
“平日里跟着太后的时间多,就多听了些,听着听着也就悟出来不少的道理,这回本宫也是奉了太后的口谕来此替她参加这次浴佛节,刚刚也是太后特别吩咐本宫不要忘了替她做足早晚课。”
啧,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太后开口下了处罚,再往后关于皇后的记忆原身就不甚清楚了,她整日里闭门不出也不能期待太多,只知道到几年后她身死,也没有传来这个朝代任何劲爆的消息。
祝宁婵猜想,眼前这个目前还存有一丝丝傲气的少女,最终被那会吃人的深宫给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再没试图着挣扎出来过。
“皇后娘娘如此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难怪太后这么疼您呢。”祝宁婵斟酌再三开了口,一边观察这少女的神色,一边像是妇人闲聊的左一句,右一句。
这小皇后的娘家来头很大,当初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本朝就已经初现了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的苗头,先帝为了保证李家的江山,耗尽心血将本朝遗留下来的六个有封地王爷的兵权收了回来,并且取消了世袭封地的制度。然后将所有的兵力分成四个兵符,其中一个兵符就在皇后的娘家。
另一个在先帝最信任的小弟弟,也就是宣王爷的手中,还有一个由他自己把持,另一个却是不知所踪。
后先帝驾崩,他手中的兵符自然是落到了小皇帝的手里,小皇帝一继位就没放弃过寻找那失踪的兵符,只不过终究是一无所获,然后转头娶了耿家女为皇后,也不知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其实都是本朝养的兵,要是外敌来犯自会抵抗,兵符什么的反倒是次要的,可是坏就坏在这那唯一遗失兵符的北方将领长期驻扎在边疆,只听先帝一人号令,先帝驾崩,便只认那兵符。
蛮子意图突破边境,对不起给你揍回去,可是小皇帝想让他回京听号令,那却也是不可能的,所谓天高皇帝远,你能奈我何。
说来说去小皇后好像有几分交了心,她颇为好奇的感叹:“傅夫人当真对傅大人如此的死心塌地吗?他违背你们成亲时候的誓言另娶公主,难不成你就一点都不介怀?”似是看出了祝宁婵有些迟疑,她接着又说道:“本宫不过是觉着与你说话很是投机,这才多问了两句,你若是信得过本宫,大可畅所欲言。”
祝宁婵便露出了一丝苦涩:“怨又如何?恨又如何?只怪自己是女儿身吧!娘娘,您说多不公平呢,怎么就咱们女人自小就要被人强压着学习什么女德、女戒,男人就无男德、男戒呢?刚刚得知老爷要娶公主进门儿那段时间,臣妇夜里睡不着就会想啊,怎么臣妇就天生命贱,只是个商人女,不是公主呢?”
皇后皱了皱眉。
祝宁婵见状急忙跪了下去:“娘娘恕罪,是臣妇一时间失言了。”
过了半晌,少女只是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我说了不会怪罪于你,就当真不会,只是你在旁人面前得需谨言慎行。”
“是……”祝宁婵小声应了,然后起身坐了回去。
“然后呢,然后你怎么又想通了?”皇后继续追问。
“想通?”女人苦笑的摇了摇头:“不瞒娘娘说,臣妇现在还没想通,只不过每天是浑浑噩噩的度日罢了,谁让公主一出生就是公主呢?就是比我们这种人高贵。”
“公主,一出生就是公主?”少女脸上挂着不屑,嗤笑出声,但是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色暗了几分。
两个人又胡乱说了几句别的,瞧着对方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祝宁婵便起身告退了。
第二日慈悲寺中早早的就响起了撞钟的声音,惊了满山的飞鸟,场面十分壮观。寺中的僧人都是穿上了自己最为隆重的僧袍,汇聚在大佛堂中由住持亲自讲解佛法,做早课。
真正的浴佛节法会要从临近中午的时候开始,这慈悲寺的惯例是恭迎佛像,然后替佛像在金盆中沐浴。这佛像每年都是由朝廷打造,所以皇室每年都会有人到场。
后安置妥当佛祖金身,众位僧人会大声唱诵佛经,直至晌午,众人会一同前去后山悬崖边,望着天边请求佛祖圣光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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