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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这个“蹦蹦跳跳,军服松垮”,且果真扎着一个红头绳的人出现在队里,堂而皇之的跟打猎队这几个人要野味的时候,顺其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
果然,我的视力是不会错的。
心满意足的顺其在证实了自己的实力后(其实并不会有人关心),又一次不显山不露水的与山水风景隐于一体。
……
从那之后,顺其就开始关注这个“奇怪的人”了。
这个编外人员,天天也不用训练,也不用干活,成天光围着那几个大将转来转去……
时间长了,顺其又发现——人家才不是围着所有当官的呢……
人家明明只单单围着边朝歌一个。
顺其自从那次力挽狂澜后,一跃从一个大头兵变成了萧擎身边的红人。
本来顺其和陈放都是萧擎一文一武留给边朝歌的遗产,但是顺其这人跟边朝歌有点八字相悖——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让顺其跟着萧擎的节奏走,只当自己在这风烛残年给自己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啥的自家弟子,最后再做一把贡献。
顺其回到自己的帐子里,细心擦拭自己那方大弓,动作和边朝歌擦拭佩剑真可谓神似。
他骨节分明的手划过弓的表面,细细端详其上的每丝纹理,心里却止不住的思量。
倘若要想不被替代,就得有无人可比的本钱。
权谋?兵法?
顺其嗤笑一声。
这些东西,随便进个官办的军校都能说个头头是道。
背几本兵书,守几个月的城,军营里面八成的知识便已然习得。
最后若是再想夯实理论,那么豁出命去跟着将军上战场肯定是不二法门。
顺其前几日晚上掐指一算,估计每年符合条件的官家子弟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但是——自己的这双眼睛呢?
顺其想起自己前天跟着萧擎巡逻的时候,曾经帮后者“不着痕迹”的偷窥了一眼某个五大三粗武将的家信。
“……吾郎,思你至深,盼归。”
顺其古井无波的念着这委实肉麻的情话,面上是老僧入定一般的淡定,胃里早是翻江倒海,只差一口呕出。
反观始作俑者萧擎,早已笑的乾坤朗朗的负手走去。
二人心知肚明——有顺其这本事,没事偷着看看别的大臣的奏折,窥窥圣上的奏章什么的……
不可说,不可说。
……
擦拭完弓箭的顺其将其细心放在他自己亲手打磨的弓架上,同时心里估算着到底还有多少天才能离开这干燥到物件都受不了的不毛之地。
顺利的话……两个月估摸着是打不住的。
顺其叹了口气,老朋友一般轻拍了拍大弓的弓脊。
再这么下去,别说人的身子骨受不了——就连老伙计你估计也得裂开缝隙吧。
月光冲破大漠上簇簇篝火的重重阻碍,悄悄溜进顺其的帐子。
他迎着惨败月光负手站立。
大军开拔半年有余,而边朝歌神勇无畏,屡立战功,隐隐已经是全军灵魂所在。
然……
不好,不好。顺其摇摇头。
自古以来那些个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下场往往都不怎么好——至少没文职那些官运亨通,命长福厚。
功高震主这个词确实不是什么好词——说是催命咒也不为过。
顺其若有所思,目光聚焦在自己的一双手上……
他无意识的将右手反转然后握拳又松开,继而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掌心。
食指、无名指和中指的指肚和最上面的指关节都是厚厚的茧子,针扎在上面都不会疼,顺其他真的试过两次。
他曾经觉得——或者说他曾经以为自己对权力厌恶,一丁点的兴趣也无。
但是他错了。
曾几何时,父母惨死马蹄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如今,他一夕之间已经有了将当年那个蝼蚁一般的地方官弹指间碾死的能力。
就如同碾死一两只臭虫那般轻易。
原来,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美妙……
顺其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上面是细密的掌纹。
若是自己再努力一点,再站的高一点——是不是自己就能与方臣——也就是陈放并肩?
但他自嘲的低下头。
别说边家世代为官,至今已有十代先祖曾为大厡立下汗马功劳——就单说战场上边朝歌那武神下凡一般的天人之姿,顺其也只能望其项背策马难及。
顺其想起,在渭城的时候,他曾跟随边朝歌去前哨侦查。
那是他和陈放正鬼鬼祟祟不知从何处归来后不出两个时辰后,萧帅匆忙决定的。
顺其站在城楼的阴影处,望着一望无边的沙海,眼看着灰头土脸的边朝歌和陈放两人偷偷从城主宅子的一处矮墙翻身而入,而后飞快进入,再一眨眼,两人已经衣着一新的款款而来。
他承认,他的心在那时猛的揪了一下。
陈放是猴子转世,平常除了腻着边朝歌就是穷极无聊在军队里面瞎帮忙打酱油,上蹿下跳,轻功卓绝,所以脚力飞快。
顺其呢,眼睛好用,还射得一身好弓箭,但是实在是不怎么擅长挪动的类型。
所以当萧擎让他跟随边朝歌去探路的时候,顺其还是有点匪夷所思的……
他们这支不足百人的小队很快就到达了十几里外萧擎说的地点。
所有人意外的发现此处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匈奴人村庄。
这个部落相较于匈奴人的大本营,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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