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瓒祖籍宣府,世居涿鹿。自天顺成化至今,族人凡有余力,必要增置祭田,翻修祠堂。”顿了顿,杨瓒继续道,“自幼,瓒便听父辈教导,祭田乃祖业,后代子孙万不可舍。”
话至此,谢丕终于了悟。
“一家之地尚不可舍,一国之地又岂能轻弃?”
“瓒知朝中诸公皆一心为国,然太祖高皇帝开国,驱北元于塞外,复我华夏地,重开大宋天。太宗皇帝迁都于北,言天子为国守门,何等壮怀豪情。”
“杨贤弟……”
“瓒不才,不敢言为国杀敌,却知一个道理,北疆之地荒芜,不生麦粟,然一草一木,一土一地,皆我大明先烈之业,岂可轻言弃之?”
一番话并不慷慨激昂,语调也未升高半分,谢丕仍是觉得气血上涌,澎湃之情汹涌于胸。
“战事如何,瓒不敢轻言。于边民屯田,输送粮秣倒有几分见解。虽才蔽识浅,道出来,谢兄当可一哂。”
话说完,杨瓒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庶吉士的争执,他不能参与。这番话堵在心里,却是不吐不快。
许久,值房内都没有声音。
谢丕忽然端起茶盏,没有忙着饮,平举至面前,正色道:“我敬贤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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