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从愿没有回头,只轻轻的应了一声,让他起来。
林又清余光透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皱起了眉,没有废话,直入主题,温润的声音在屋里响起:“郡主,这两天雪下得小一些了,若还不启程的话,恐怕赶不上良晨吉日。”
赵从愿转过头,目光透过帘子,看着林又清,忽的笑了:“林大人也认为这是良晨吉日?”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这一笑,温婉的五官顷刻生动起来,精致的眉眼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摩发侧披如瀑,朝着林又清走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满是温香。
急忙撇开头,故作镇定低下头,林又清又恢复到了那个平淡的样子,声音不高不低,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郡主宽心,圣上选的日子必然是好的。”
赵从愿站在帘子里边,看着外面的人,沉默了半晌,正当林又清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才可有可无的耸了耸肩,转身又朝着窗边走去,嘴里丢下两个字,“随你。”
赵又清应了声是,拱手告退,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润,脚下的步子却有些乱。
赵从愿从窗子看出去,就看见林又清急匆匆的背影,无奈的撇了撇嘴,我又不会吃了你。
上辈子他也是和亲大使,年纪轻轻的探花郎,时任工部右侍郎,听说是朝中无人愿领这趟苦差事,他主动请缨揽了下来,才让她不至于还没出门就出了丑。后来这一路上他对她十分照顾,万事都为她考虑的十分周到,让她孤身一人却也不至于自轻自哀。
他走的那天晚上,跟她说赵家和林家是通家之好,他还曾和她有过婚约,他们的祖辈曾是一家。只他没用,保不了她,只愿她余生可以活的舒心一点。
赵从愿当时百感交集,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赵家早就失势,他就凭着一段随耳听说的往事,就照顾她一路,足以显出他的人品。
摇了摇头,赵从愿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正好临衫这时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一看到赵从愿,立马喜气洋洋的开口:“姑娘,奴婢刚刚理了下,除却陪嫁的物品和奴仆,还有两大箱子金子呢!”
赵从愿闻言扬了扬眉,颇为诧异,也不禁喜上眉梢,一脸的财迷样:“两大箱子?这么多。”
笑了一会儿,赵从愿看着面前还在神游的临衫,小丫鬟一脸的憧憬看着房顶,眼里冒着精光。赵从愿伸出手使劲儿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直到将她头上的双丫髻揉歪,才开口打趣道:“梦还没醒?”
临衫回神,委屈的看着面前的小姐:“姑娘越来越坏了,净知道欺负奴婢!”
“谁让你走神的?”赵从愿待她一向亲近,跟她开玩笑是常有的事,却很少做出这么有失风度的动作。
临衫随意的摸了把头发,兴奋的说道:“姑娘,咱们有这么多的银子,该怎么花掉呀?”
有银子还怕花不掉,这估计是临衫第一次有这种神奇的体会。
赵从愿轻笑着睨她一眼,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直看得临衫心痒痒后向她招手。
临衫激动地附耳过去,赵从愿眨了眨眼,神秘兮兮的开口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临衫跺脚:“……”所以郡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丞相粗现
怀凉位处北地,四季皆寒凉。而与之相对应的大锦,就要温和多了,如民间所传,那里春天温暖,夏季炎热,秋季凉爽,冬季…像丞相的脸。
大锦朝开国已过百年,早年因后宫宦官与丞相勾结祸乱朝纲,导致丞相的权利被大大削弱。但近几年崔显安在朝,任丞相一职,皇帝放权渐多,丞相又成了有实权一职。
说起崔显安,大锦可能无人不知。他出身博陵崔氏,是康乾十三年的状元,才华无人能出其右。年仅23,却已位列宰相之位,极受皇上的宠信。他最出名的,却不是他一身的才华,而是那张十几年从未出现过笑意的冷淡脸。
据说当年新科状元打马游街时,姑娘们往他身上掷的花比探花还多,可他却冷着张脸逛完皇城,仿佛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
此时的崔丞相站在御书房里,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今日收到消息,怀凉郡主已经启程,估摸着一个月就要到了。”坐在上首的男人一身黄袍,身上烫金龙纹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崔显安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待听到此处,手指一顿,随即有规律的敲着窗沿,半晌开口:“皇上想做什么?”
魏璟抬头,诧异的看着他。
崔显安被他盯了半天,皱起眉头,有些奇怪的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魏璟淡淡的笑了笑,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才开口道:“云谰,你已经很久没有情绪波动了。”
崔显安字云谰,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称呼他。
崔显安一愣,未料他说的是这个,轻笑一声:“臣又未出世,自然有七情六欲。”不等魏璟说话,接着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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