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我不自在,”她想描述一下当时的感受,但是却发现自己表达能力已经萎了,“词穷,形容不出来。”
“那你说,哪儿不自在?”
“……”在这之前,她面对温浥尘说什么都无所谓,哪怕说错话了,就当她是在不计后果地撩他,反正大家成年人,谁怕谁。可是,她突然就开始顾忌,怕两人相处的时候冷场,怕自己说错话让人看轻。
这转变未免太突然。
程苏因为她的苦恼而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来,笑过之后说:“你胆子也是真的大,明明不会水,为了他去救你,把自己扔湖里喂鱼。”
“我没有,是我扔鱼饵下去,鱼钩好像勾住什么东西了,拉不动。那鱼竿是他借朋友的,我怕给他弄坏了。”细节太复杂,就好像一环扣一环,自己把自己带水里。“结果就是,鱼竿还是折了,我也掉水里了。”
程苏那边听得认真,没说话,她一手手指轻轻拈着床单,紧接着问:“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勾引他啊?我这次真没这个打算,尤其还是在两个长辈的见证之下,一回想他导师那会儿的表情,我就觉得好丢脸。”
“放轻松,越紧张你会越不自然。今晚住那边?”
“不住,工作临时变动,我明天要跟老大出差,今晚得回市里。”
“行啦,别紧张,顺其自然,不要怂,一定不要怂。我这边有点事,什么事晚点再聊。”
程苏大概是真的有急事,匆匆忙忙挂断。
明仁返回聊天列表,公司的各种群占了前排,往下翻才找到温浥尘的名字。她想给他发消息,突然想起来,回来的路上,他从他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顺手关机,他下水的时候把手机也带下去了。
温浥尘的房间在楼下,她找到房间号,敲了两下门。
没有反应。
她曲着手指,还打算再敲一次,门从里打开。他已经换了衣服,基本款的白色短t恤和藏蓝色休闲裤。
腿很长,见第一面她就知道。
“我刚刚想起来,你的手机是不是进水了?”
“嗯,正在处理,进来吧。”他让开了道让她进门。
“坐吧,这边有椅子。”他指了指靠窗的两张单人沙发,“要喝点什么吗?不过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不用,你忙你的。”她坐到沙发上,温浥尘也坐到临近的桌边凳子上,桌上放着电吹风,还有已经被拆开的手机,他拿了块吸水的软布小心地擦拭着零件,手指修长但男人的手并不如女人那般纤细,好在事情做的很细致。
她背靠到沙发上:“如果手机坏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赔你一个新手机吧。”
“应该没坏。”他没抬头,朝擦拭的地方轻吹了口气。下午的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桌面上,也映在他脸上。
可能因为着急修手机,温浥尘头发没完全吹干,这样子看,显得头发尤其黑。不知道是故意留的发型,还是最近太忙没时间剪,额发有些长,快垂到眉毛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工作,白皙的脸上,眼眸半垂着,浓密的睫毛也跟着垂着。高挺的鼻梁下,因为专注,嘴唇紧抿着。她思绪打飘,或许他小时候更好看。
正失神,温浥尘突然抬眼,两人目光刚好撞上,明仁没忍住眨了一下眼,说:“万一坏了的话,我会觉得过意不去。”
“是我自己下的水,跟你没关系。放心,不会坏,手机没那么脆弱。”
明仁抿了下嘴唇,目光调转开。
她对温浥尘了解的不多,不知道他家庭状况如何,但想起他之前做代驾,几千块对他来说应该还是有点肉痛的吧。听说年轻医生没多少工资,尤其温浥尘才本科,在二院那样的好医院,不倒贴钱进就不错了。
不知不觉,她就已经把温浥尘丰满成一个志高但人穷的人物。
他开了吹风机,房间不算大,“呼呼”的噪音充满了整个空间。吹风机吹一会儿,停一会儿,他再继续吹,如此反复几次,确定妥当了,他开始把拆开的零件组装到一起。
她老半天没说话,他又抬眼看了看,之间她一手撑着下巴,盯着窗户外面发呆,双眼因为阳光,微微眯着。鼻梁挺直,鼻尖微微有点翘显俏皮,大概因为这样,所以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以为她年纪很小。
头发刚洗过,没扎,微微的鬈发柔柔软软的,很顺。这么一看,她安静的时候,像一只温顺惬意的小猫。
他低头继续做自己的,想她还挺喜欢发呆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想。
“那万一坏了呢?”
她想了想,又把问题绕回来了。
竟然不知道她这么执着,温浥尘有点想笑,忍住了,解释到:“我修它是因为手机联系人,其他的无所谓,本来就用很久了,坏了就坏了吧。”
“还是我赔你一个吧。”
他摁住手机一侧,屏幕亮起,缓了几秒钟,屏幕显示“请输入密码”。他笑着冲她扬了扬手机:“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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