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木偶一般被摆布的丁一骑在马上极为无奈,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意,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对于这大明的婚礼丁一全无所知,不听这些婆子的安排,那又怎么弄?所以在苦闷之余他也只能接受了。
只有去到姚府看着头蒙红布的新娘子入轿时,丁某人才有了些活气。
回去金鱼胡同的路上,丁一倒有些笑容,因为回得去便是拜了天地,然后就入得洞房了……
只是回得金鱼胡同的宅院,丁一才发现,原来闹剧仍旧没有结束。
而这次的主角不是士林的读书人与厂卫鹰犬。
王振和英国公便在宅院里对峙着,包括他们的随从护卫,无不横眉竖眼,手按刀柄。
为了何事?无他,谁坐主位来接受丁一和新娘子的叩拜。
也就是说,谁是丁一的长辈。
争的就是这个。
英国公自然是不服的,说起来丁父是他弟子,他坐主位是理所当然;
王振更是不服的,他和丁父换的兰谱至今保存完好,他是丁一的叔父,不是他坐主位还能是谁?至于英国公,王振一句话就把他呛死了:“你口口声声说咱家丁大哥是你什么劳什子的记名弟子,拜师帖呢?你若拿得出来,咱家看在这大喜的日子份上,便让你一步又如何?”
英国公又没有老到痴呆,别说丁父当年只是记名弟子,有没有给他投帖拜师还不清楚,便算是有,王振也知道张辅绝对不敢拿出来的。
曾纵横江湖为侠,这很光彩么?
现时是正统十四年,又不是千百年后。
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样能把郭解和宋江笑死的话,还没被发明出来。
《三国演义》里面徐庶行侠杀人之后,就改名单福。为啥改名?逃窜,杀人逃窜犯能不改名?
所以这时节。侠是什么?
侠就是以武犯禁,也就是千百年后的通缉犯、连环杀人狂、恐怖分子……
谁能想像一下,某位部长级以上的大佬,在公众场合笑道:“那个连环杀人狂啊,当年我也当国际通缉犯不时杀杀人、抢抢银行的时候,这连环杀人狂拜过我当师父的,瞧。这是当日他拜师的帖子!”再白痴的小说家,恐怕也编不出这样的情节吧?
所以英国公绝对不可能当众拿出这玩意,拿出来就差不多承认他曾任侠江湖的事实,哪里丢得起这个脸面?
但张辅此时却也不退让,因为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王振争将起来,便已不是主位的问题了。而是勋贵与内官之争。老头其实是有点后悔刚才跟王振争的,只是当时一口气咽不下,才开了口,只是这下没法收场,只能嘴硬回道:“你找小忠过来,这便是人证!丁一知道个屁,那时他还没出世呢!”
丁一真的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振和张辅就这么峙然对立着,这还真是宅院着实不小,要是放千百年后,这小区管理员该来劝着别塞路了。
丁一扯了扯边上的商辂,低声道:“二哥,别端着了,快说,怎么办?”
商辂侧头望着丁一有些惊讶。他不知道为什么丁一会来问自己,因为李贤也站在边上啊,这事为何不问李贤却来问他?再说前面一个勋贵大佬、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他一个展书官连人家牙缝都不够塞吧?啥叫“快说,怎么办?”似乎他天生就该揣着主意,随时掏出来一样的。
他却不知道丁一便真的这么认为,对于丁一来说: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绝对是属于怪胎中的怪胎,感觉跟《天才理论传》里谢尔顿.库珀同一级别的人物,只是选科不同罢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问李贤而问商辂的原因了。
不过饶得商辂这状元郎还真有些急智,立时倒便想出了主意。附在丁一耳说了一句,丁一倒就拼命点起头来。
“世叔,公爷,还请听晚辈说一句。”丁一笑嘻嘻走上前去,却对两位一揖手道,“世叔虽是先父的换帖兄弟,但毕竟是叔父不是父亲……”张辅得意地拈着胡子,一副“怎么样?丁某人不见得就买你账吧?”的模样,却不知道丁一接着的话,便让张辅拈断了几根胡子,“至于公爷这节,无凭无据的,学生实在不敢高攀。”这回轮到王振脸上浮出笑意,至少丁一还是管他叫世叔的,张老头儿这边,丁一直接喊公爷。
能看这两位吃瘪,尤其是英国公张辅,丁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特别地舒畅:“故之两位都不合适。所以丁某想请义母李老太太来坐这主位,两位觉得如何?”
不出商辂和丁一的意料,不论王振或是英国公张辅,都痛快表态:“善!”反正只要不是让对方坐主位,自己就能下得了台,多大个事?说句不好听,多少人结婚想请他们这两位去坐主位还请不到呢!这多新鲜?只不过对头见面,不争也得争,一争开之后,其中意义就已不是这个位子的本身,而牵涉到太多东西,谁也不能允许自己退让罢了。
只是李贤一脸苦涩:你们争就争,把我李某人的老娘搬上台面算哪般?
他刚才是看到商辂对丁一耳语的,突然感觉自己跟这两个家伙结拜,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呢?他突然很质疑起当初自己把商辂拖下水的快意是不是一种假象?是否自己当时被他们灌醉才会同意那个决定?
只不过现时他也不能当众说什么了,只好强挤着笑脸说道:“三弟……”
丁一长揖到地:“大兄,小弟吉服在身,却就只有劳烦大兄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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