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再提起文官了:事实上,除了两度亡国时期不提,华夏史上有载的,因为大不敬被处死的,真的少之又少,历史上终明一代,文官没有因此而真是坐斩的。不单魏征喷皇帝,就是白居易也写诗喷,这可不是关起门来骂,做到刺史的李商隐一样写诗喷,于谦喷,李贤也喷,过多些年,历史上还出来个专业喷皇帝的海瑞海刚峰,能有什么事?
但对于内廷官来说,却就不同了。
马顺历史上也是朝堂被百官殴死的,死就死了;王振的侄子王山,也是内廷官,凌迟就凌迟了。这还罢了,至少还算有名有姓,永乐帝每杀宫人,所谓“亲临剐之”,不知道杀了多少,内廷官,所有的权力根源就是来自皇帝,坐龙椅上那位不待见了,就玩完。】
“丁容城,某与你无怨无仇,何故构陷于我!”趴在地上的秦授,咬牙切齿地冲着丁一问道,他想不明白啊。也许卢忠授意他来为难,真是的那位的意思,但丁一把这套说辞抛出去,秦授很清楚,非但那位不会保他,连顶头上司卢忠也不会站出来的。
丁一并没有解答秦授的疑问,只是笑道:“你说丁某构陷于你?如此说来,你是觉得这玉带算不上御赐之物,当不得你这皇帝鹰犬的礼了?”
徐主事在边上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为了附和丁某人以防火烧到自己身上,竟在此时接了一句:“汝安敢议大位更迭!”
秦授一听,在地上猛然爬了起来,怒指着徐主事骂道:“你、你、你……”半天气得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本是小事,硬被栽成大不敬,然后又问是不是要谋反?再接着直接由他自己问的一句“何故构陷于我”,再推出他讽刺景帝得位不正,这皇帝是假的,所以玉带算不得御赐之物,紧接着徐主事又再进行定性,质问他怎么敢议论皇位的更迭!
两个文官集团的人,就这么生生逼害他这个锦衣卫千户。
“竖子敢尔!”丁一拍案呼道。
徐主事真是个捧角,立时也拍案而起:“当诛!”
“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丁一指着那八个方才被击倒的锦衣卫,笑道,“尔等是与其同谋么?否则何不手刃此僚,以证清白?”说话之间王越已抢上前去,将那秦授四肢卸脱了节,扔到那八个躺在地上的锦衣卫之中。
那八人本就是溜须拍马之辈,这等人,心思最是活络,听着就知道丁一的意思:要不你们做了秦授以证清白,要不你们就是同谋跟他一起死吧!
要知道这罪名可不止杀头,特别是内廷官,夷族几乎是没什么异议的事情。
这八人哪里敢赌?纷纷挣扎着拔出绣春刀,爬了过去挥刀而下,可怜秦授来不及分辨一声,便被斩得血肉迷糊惨叫起来。这第一刀斩下去,便停不下来,再也没有回头路,七八把刀就这么轮番斫下去,秦授立时就断了气息。
“与诸义士疗伤吧。”丁一对王越这么吩咐道,却对徐主事说道,“这折子还请徐兄来上,若有必要,学生便也署名就是。”
徐主事心中对丁一的惧怕,却是愈加深刻,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丁一却又教那包裹了伤口的八个锦衣卫过来,要他们也写了折子,八人一同具名,随着徐主事的奏折,一同派人快马兼程向京师去递。
“容城先生,这事,会不会太儿戏了?”徐主事等得那八个锦衣卫退下,禁不住低声向丁一问道,“这实在牵强……我等这般做……唉!先生不若修信与大司马,请……”他刚才在丁一裹胁之下,写了奏折,现时却是开始后怕了。
丁一笑着摇了摇头,不在于多儿戏,而是在于: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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