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帮着劝说:“主公所定甚佳,去疾勿辞。去疾之能,勋素知也,若谓不熟朔州人事,勋可寻机与去疾详谈之,并胡部之情、州内可用之人,不敢有隐,必致之于君。”
劝了好一会儿。曹德才勉强应允,但是苦笑着一摊手:“兄长、宏辅,乃欲处我苦寒之地,吾生性疏懒,而强难之……”
曹操说你不能再懒了,我曹家的大业……哦,这国家大事,你也得多少出一份力啊。转过头来又问是勋:“则郗虑等人之奏,如何处置?”
是勋淡淡而笑:“正要禀奏主公,其中尚有内情。”当下也不隐瞒。就把郗虑托孔明带话,以及灵堂上郗虑和二“琰”的针锋相对等事。全都向曹操合盘托出。
曹操笑道:“孔子既殁,孔门乃分,不想今日郑子殁,郑门亦将分矣。”一指是勋:“宏辅可为曾参,何必俯首子贡?”
这些年随着赵岐、郑玄、是勋等人的鼓吹,孟子的地位有所提高。孟子师从子思,子思师从曾参,后人乃谓之“思孟学派”。曹操的意思,是勋你可以自立一门啊,又何必窝在郑门之中,以后经学上要唯自命子贡的郗虑马首是瞻?
是勋摆摆手:“尚早。”他不想跟曹操详谈此事,急忙转变话头:“因此勋之意,主公可以天下未定,朝廷乏人为辞,准吾等辞职、扶柩,而不准尽为康成先生守丧——为先生守丧者,三五人足矣。”
是勋的意思,曹操你不妨把辞表全都准了,但同时说明,朝廷正当用人之际,等扶柩还葬之事毕后,还要重新征辟,到时候郗虑他们肯定会应征的,二“琰”必然不肯应征,那就让他们守着去吧。他是不想光自己一个人的辞呈被朝廷所准,瞧着太过扎眼,一定要拉大家伙儿一起下水。可是辞职归辞职,谁也没规定辞职后就不能再用啊,换个位置,我还继续留下来辅佐你好了。
完了他还给曹操想了一个绝好的藉口:“所谓‘父丧,三年不改乃父之道’,师丧亦如此也。昔郑师心系朝廷,应征而来,今其弟子岂能就孝道而轻国事耶?岂非有悖先生所教乎?”
曹操说好,那这篇大文章,还是宏辅你来草拟吧。是勋连连摆手:“勋须避嫌,不可为也。主公幕下,自有如椽大笔,安用勋耶?”
这时候的曹操幕下,已经跟兖州时代截然不同啦,文人墨客都快挤满了。比方说是勋见过的王粲、杨修,再比如他没见过,却听闻已经按照正常历史轨迹入了司空幕府的阮瑀、刘桢,还有在邺城被擒,差点儿掉了脑袋的陈琳,等等。这些才是真正的大家啊,你让他们去写吧,就别再拉我的伕啦!
当下商量定了,是勋便欲告辞,说我连日奔波,明日还要扶柩还乡,得赶紧回去休息了。曹德扯着他的袖子说且慢——“朔州之事,乃须宏辅为解。”你现在回去休息,然后明天就出城往高密去,一来一回少说一个月,我就一直跟都城等着你,让朔州空在那儿?这不成话吧。
是勋急忙致歉,于是便随着曹德前往偏房商议。然而他料想不到的是,两人落座以后,曹德一开口,竟然并不提朔州问题,而低声道:“董公仁等前联名上奏,请复汉初制度,以家兄为丞相——宏辅如何看来?”
啊呦,是勋心说敢情这事儿已经开始启动啦!
ps:会期将近,最近好多朋友都出京避会去了,免得给朝廷惹麻烦。我倒是也想闪的,可惜囊中羞涩,但更要命的是,小崽儿上的是公立幼儿园,竟然放假……所以只得带着小崽,在京郊找个什么地方去玩儿两天啦。存稿已尽,一卷将终,后续还当熟思,带着孩子又没空动笔……所以,被迫要停更大概一周左右,还请读者朋友们原谅。闹会这事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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