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是勋才刚告辞离开司空府,曹操就叹着气跟曹昂说:“论识人之能,吾不如汝叔父多矣。汝叔父昔日曾言,是宏辅非无统驭之才也,为不自信耳,信夫!”
曹操认为是勋昨晚的表现,就完美地诠释了当年曹德的话。这家伙逞口舌而入我幕下,因文才而为我所用,所以他一向表现出来的,主要也就是口才和文才,真正战略层面虽有良谋,却一般不敢显露,真说道起来,也得私下给我献计,这是为啥呢,就是因为不自信。
估计此番出镇河东,收服匈奴、战擒郭缊、力夺五县,把他的自信心逐渐给培养起来了,就此变得敢想敢干,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可是随即我就剥夺了他的兵权,让他空有力气没处使去,必然心生怨怼之意。他在河东的时候,整天搞印书、挖煤,表面上说是为了充实府库、教化百姓,其实是在跟我赌气呢。这回返回许都,开口就请朝廷颁赏,好自己开作坊去,也是继续在赌气——你不带我玩儿是吧?那我自己个儿玩去!
不过,是宏辅终究是天下名士、一时俊彦,还是心系国家的,还是爱护我的,这不说着说着,就把他全新的构思合盘托出,说的全是国事,而不再涉及私事。不过很明显,他心里那个疙瘩还消解不了。
曹操跟曹昂这么一说,曹昂就问啦:“姑婿大才,又为亲眷。忠诚勤勉,人所共知也。既知其心不满。父亲何不另委重任?”
曹操说我正琢磨这事儿呢,当然不能把他干放在许都,做个空头无实职的侍中,也不能见天儿派他往外跑。这回跑长沙据说就病得不轻,万一有个好歹,我都没地方后悔去。
我琢磨着呢,与其付以朝职,不如直接把他揪来身边儿。在幕府中给他一个职务,如此才见我对他的器重。而且他不借口盖作坊跟我赌气吗?好,那我就让他盖作坊去!
于是才刚过午,曹操就把是勋给揪到城外来啦,打算把自己的秘密武器作坊全都托付给是勋——“即以宏辅为参谋祭酒,掌火药、礮石之权。卿欲在许下建坊印书,此处地方广大。又近洧水,亦皆由卿。工商之事,不必私行,可由国家资供,宏辅试行也。”
这就是说,不仅仅把个武器作坊交给是勋。还随便是勋打着国家军队(也就是曹军)的名义,去经营工商业。
其实曹操才把自己带到抛石车试验场上,是勋就明白这位老兄给个“参司空军事”的头衔,究竟打算怎么压榨自己的劳力啦。可是当下还必须做出惊喜的表情来,朝曹操深深一揖:“主公信重如此。勋不胜惶恐——必不负主公所托也!”
曹操“哈哈”大笑,拉着是勋的手说不着急。你刚回来,可以再歇几天再来上班。完了又说:“待印书坊成,可印《孙武子》,吾将遍赐诸将。”是勋趁机拍马,说主公你军略无双,何不自己也写一本兵法书出来?
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确实曾经写过兵书,这事儿演义里也有提,说被那没事儿找事儿的杨修拿出来炫耀,结果张松浏览一遍就记住了,张口就背,还污蔑曹操抄袭,曹操一怒之下,干脆把书给烧了。史书里没记载有这回事儿,但曹操确实有兵书传世,并且起码到唐代还能读到——《李卫公问对》中,就提到过“曹公《新书》”。可见这书本名《新书》,《孟德新书》是后人给编的名字——想想也知道啊,人皆谦称己名,谁那么不要脸把自家的字给写到封面上去?
就是因为原本的历史上曹操写过兵书,所以是勋才怂恿他,别印啥《孙武兵法》了,你自己写一本儿出来,我给你印了,分赐诸将,可有多光彩?曹操听了,颇为意动,得意洋洋地捋着胡子:“且再思忖。”
是勋很快就开始了他的新工作。首先安排职司,把郭淮派到作坊中给辛韬当副手——谢道士老实负责技术工作吧,行政工作用不上你;又分派秦谊、董蒙,分赴曹氏麾下各郡,要他们好好调查一下各地的物产和工商业情况,也顺便探查一下各地设卡收税的情报;让孙资负责新的印书作坊的盖建。
他那四百部曲,原本带了五十名进许都城护卫宅邸,剩下都留在城外庄院之中,顺便就分拨二百人,加强对作坊的保护工作。
是勋窝在书房里好几天,把辛韬呈上来的各类文书——包括人事情报、财政状况,以及抛石车和火药的相关资料——读过以后,发现谢道士没有自己的指导,真的缺乏创造力,火药配方基本就没啥进步,怪不得他转头去搞抛石机去了……
是勋取纸墨画了几张图,第五天亲临作坊,唤来辛韬、郭淮、谢徵——长官要指导工作。
首先,是勋跟谢徵说,你也别搞抛石机了,那不是你的本业,我希望你能够在火药当中多加几味药材……谢徵瞪着三角小眼问:“所加何药?请侍中示下。”是勋阴险地一笑:“剧毒之药。”
是勋说火药着了火不是会冒烟吗?那要是添了毒药,冒出来的烟不就能伤人吗?你去研究这个去。转头再跟辛韬说,抛石车别用陶罐,既不方便制造,又不方便使用,去搞一批麻纸,填以火药,造火药球朝外发射可也。然后——
“吾见坊中礮皆极巨大,不知逢有战事,如何输运?”
辛韬老实回答说压根儿没法运,我们还制造了十人拉拽,可发五斤弹投百步的小礮,那东西勉强可以运往前线。至于大礮,只能临时带着工匠,跟前线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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