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出了这样大的丑事,花业封回府之后,非但没有惩罚花芷,反而先行备了好礼派人送上何御史家去探望,又在花芷房里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反正出来的时候,脸上竟带起了点笑意。
就连花老夫人,找了大夫来看,只是受寒严重点,花业封跟她嘀咕了几句,老夫人沉吟了半晌之后,就闭上了眼,再不管其他了。
花九只冷笑了一声,花业封在打什么算盘她能不清楚,无非便是已经出了这等的事,花芷是非嫁给何彦不可了,花家和御史家结亲,那对花家来说,也是很不错的,至少用花芷这样一个破鞋女儿换来一门簪缨亲家,怎么算都是划算的买卖。
但是,事实上,何御史家会这般乖乖的就娶这么一个品德有亏的女儿家进门么?花九等着看笑话。
第二天,原本准备是将花九娘亲玉氏的牌位迎进花家宗祠的日子,但因昨天的意外,加之老夫人还躺在床上,不能主持,又不敢将花九给得罪了,于是一早,老夫人便差了婢女过来叫花九过去木樨苑一趟,准备亲自给她解释说道这事。
踩着花九去了木樨苑的时间,花芷像早有预谋,她穿着轻薄的粉色纱衣,绾着松垮的堕马髻,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甚至她纱衣领子拉的低,堪堪都能看见她最里身的湖绿色肚兜细带子,脸上还抹了桃粉的少女春日妆,好不妖娆娉婷地出现在院子门口,息子霄的视线中。
fēng_liú弧度的凤眼微眯了眯,息子霄的视线又落在花芷那双和花九长的一模的杏仁眼眸上。
这当,院子里除了息子霄根本就再无他人,流水出去办事,春夏秋冬也各自忙去了,恰恰好的时间里,还真就只有息子霄一个人而已。
且说花九踏进木樨苑,她第一眼就落在院中那颗巨大的朱砂桂上,她其实嫁出去也没多长的时间,对于这一棵树而言,连划一圈年轮都不够,但是在她心底,却觉得过了无尽漫长悠久的岁月。
她伸手抚了下粗糙的树皮,有树叶沙沙的声音,点点碎金的细小光芒从枝桠之间落下来,投射到她身上,加之阴影斑驳,她身上就有深深浅浅的颜色,整个人看去就更像是画在水墨之中的人影。
花老夫人被人扶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形,她忡怔了一下,心里头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就从来没了解这个孙女,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至少根本就没主动地关心过。
花九回头,就看到老夫人站在门口看着她,她浅显一笑,就那么立在那,不先开口也不喊人。
“咳咳,”老夫人咳嗽了一声,扶着她的婢女伸手在背上轻拍了几下,“九丫,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花九点头,脚步轻移,走动之间,头上金簪有垂落下来的珠子都未动半分,看的花老夫人一愣,她现在才知这孙女大家闺秀的气度学的如此好,怕是整个孙辈中,最好的一个了。
“本来是今天该让你娘亲牌位进祖祠的,但我这身子不争气,九丫你看延后如何?”花老夫人声音轻柔,这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询问的口气对花九说话。
花九淡淡一笑,从那素白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半点情绪,“依祖母所言吧。”
“好好好,”花老夫人笑了起来,面上有细小的皱纹挤一起,看着花九的眼神都慈爱了不少,“我一早瞧了,十日后便是七月最好的黄道吉日,再适合不过了。”
“谢祖母。”花九行了一礼,那样子就是要准备告退了。
老夫人嘴皮嚅动了几下,还是开口道,“你父亲跟我说了,准备将花芷嫁出去,你是长姐,若是她有不当的地方,便不予她计较吧,总归她在花家没几天的日子了,而你现在和孙婿来了京城,往后就在花府住下,省的还去外面买院子住破费了,改明我就让人将东边那兰水榭给收拾出来,你和孙婿就搬过去,九丫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跟祖母说,再怎么,咱们也都还是一家人。”
隐于碎发之中的眼梢有讥诮的笑意,花九抿笑了一下,“兰水榭就不用了,阿九现在住的院子挺好,数十年都习惯了。”
至于花芷的事,花九提都不提。
老夫人也知道不能将花九给逼急了,要不然昨个那种事她再来算计一次,花家的脸面就在京城半点没有了,她皱了下眉遂道,“那好吧。”
“若无事,阿九就先行告退。”花九屈膝行了一礼,客客气气地道,也不给老夫人回答的时间,旋身就离去。
然而,她才到自家那僻静的小院门口,的声音在说,“息大哥,妹妹这身衣裳可还好看?你为什么不瞧一瞧?”
没听见息子霄的声音,花九想着最好花芷出现在这的事跟老夫人没关系,若不然她不介意现在就自己动手毁了花芷,她踏进院子,就看到息子霄坐在石瞪上,背脊挺的笔直,面无表情,浑身寒气萦绕,花芷像只花蝴蝶一样,甚至香肩半裸地凑到他面前,百般勾引。
“你也不嫌脏的慌!”花九向着息子霄喝道。
息子霄是早听到了花九接近的脚步声,他纹丝不动稳如磐石,听到花九的声音,下颌的线条柔和了一丝,冲着花九唤道,“九儿,不赖我。”
花芷转过身来,她瞧着花九那张脸,就觉无比的碍眼,但只那么一瞬,她就小脸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一副委屈的样子,“大姐,真不怪姐夫,姐夫也是好心……”
她这么说着,还故意动作缓慢地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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