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日出日落,潮生潮息,春去夏来,一转眼已经到了大业十一年的六月底,在此期间,陈应良也确实是按照自己的既定方略用兵,能不用主力出动就尽量不出动,贼乱只要稍微小点就交给地方官府收拾,专心只是操练麾下主力,同时很十分难得的铁公鸡拔毛,用谯郡和监管四郡的钱粮扩了一次军,把直接控制的主力队伍扩大到一百个团两万多人,也暗中做了一些火器的准备,耐心只是等待一件历史大事的发生。
与此同时,陈应良也确实留心每一份朝廷邸报,尤其留心隋炀帝的出巡路线,然而素来闲不住的隋炀帝这次好象是终于安生了一些,除了频繁往于大兴与东都之间,不仅没有再大张旗鼓的巡游天下,还再一次下诏大量建造龙舟——这点也让陈应良万分担心,生怕历史轨迹改变太大,隋炀帝今年就南下跑到扬州去我梦江都好,到时候管着好长一截通济渠运河的陈应良可就有得是罪受了。
顺便说一句,陈应良在此期间还留心到了一件怪事——自己颇尊敬的伯父裴仁基,竟然上表首告右骁卫大将军李浑企图谋反,惹得隋炀帝勃然大怒,把李浑全家都砍了脑袋。陈应良一度还有些好奇想要深究,但听说这个案子是宇文述和裴蕴主审,还牵涉到裴弘策的副手将作少监李敏,陈应良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仅仅只是在心中提高了对裴仁基的警惕——这位德高望重的裴伯父,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在朝廷里有得力的靠山就是舒服,监管四郡境内虽然都已经是大小盗贼多如恒河沙数了,可是陈应良照样敢能瞒报就瞒报,能避战就避战,小日子过得十分安逸,只是隋军众将对此十分不解,在休整已经足够充分的情况下,隋军众将不止一次请求出战建功,陈应良则每一次都找各种借口拒绝,说什么都肯再让主力打滕县那种规模的大战决战。
出工不出力当然会有报应,大业十一年七月初三,刚进入下半年的第三天,东海那边突然送来急报,说是今年正月在齐郡起事的大寇颜宣政,成功甩开了虎贲郎将高建毗的追杀后,已经沿着海岸线南下侵入东海郡内,又收拢了东海郡内的大批流民盗匪,聚众四万余人,严重威胁东海全郡安全,还停止了继续向南流窜,盘踞在目前官军和大股乱贼都十分空虚的东海郡内赖着不走,摆出了要把东海郡当做老巢经营的架势。
听到这消息,陈应良当场就傻了眼睛,因为颜宣政的贼军规模已经足够了分量放上隋炀帝龙案,自己如果坐视不管,不要说张须陀饶不了自己,隋炀帝说不定也会因此大发雷霆,把自己这段时间一直以来出工不出力的新帐老帐一起清算。可如果出兵剿灭的话,现在又已经是七月初三,那件历史大事很可能就会在近期爆发,东海又距离太过谣言,那件大事如果在自己用兵期间爆发的话,那自己逃离青徐战场的如意美梦可就要彻底落空了
看完东海急报,早就已经从元宝藏那里辞职的魏徵也知道情况严重,赶紧对陈应良说道:“陈副使,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再坐视不理了,我们的主力已经有半年没有去东海扫荡群寇了,那边肯定已经是流寇遍地,盗贼四起,颜宣政想要发展壮大简直易如反掌,我们如果不尽快铲除这个隐患,一旦让颜宣政在东海坐大,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没错,我们是不能再按兵不动了。”袁天罡也赞同立即出兵,还提醒道:“副使,自从破了卢明月后,我们的主力就基本上没怎么动弹过,张大使对此已经几次来信表示不满,这次再不出兵,你就没办法向张大使和朝廷交代了
袁天罡和魏徵提醒的道理,陈应良当然都懂,但是迟疑了许久后,陈应良却还是哭丧着脸说道:“你们说的话当然对,可是有个原因,我还是不想出兵。”
“什么原因?”袁天罡和魏徵一起惊讶追问。
陈应良有苦难言,只能沉默,心里也把颜宣政的祖宗十八代操了个遍,大骂颜宣政不是东西,专门拣自己绝对不能出兵的时机来作乱。
跟了陈应良也有一段时间了,魏徵和袁天罡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应良这么有苦难言的模样,顿时不由都是大为疑惑,然后袁天罡还直接问道:“副使,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怎么一直都要按兵不动,保存军力?我们的周边,没什么值得我们蓄势出击的敌人啊?”
“是啊。”魏徵也疑惑说道:“上个月杨汪杨通守请你出兵梁郡,帮他剿灭越来越猖獗的瓦岗贼,你也找种种借口拒绝了,宁可得罪你的杨伯父也不肯出兵,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瓦岗贼?”陈应良的心中一动,顿时想到了充足借口,忙说道:“事情到了这步,我也不瞒你们了,我这段时间一直按兵不动,蓄力备战,就是因为这群瓦岗贼。因为我发现,这群瓦岗贼现在已经渐成气候,实力越来越强大,作战为祸也越来越狡猾,还有明确的目的与行事风格,宁可挨饿也不劫掠乡里,只是打劫通济渠,深得梁郡、东郡与荥阳等地百姓的拥戴,这股乱贼如果不尽快剿灭,必成大害”
“不错,这伙乱贼是不能轻视,为了收买民心能够做到对东郡乡里秋毫无犯,是不能小觑的角色。”魏徵点头,然后又疑惑问道:“那上个月杨通守向你求援,你为什么又不答应?”
“还不是因为张大使”陈应良鬼扯时向来就是道理一大套,这次也不例外,马上就说道:“上个杨通守向我求援时,张大使的主力恰好就在东平郡的雷泽剿匪,与瓦岗贼的老巢瓦岗寨距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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