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有些茫然地听着安雅的话,完全没有抓住重点。他十分不理解地问,“罗马枢机卿?他是罗马主教?”然后他腾的一下站起来,重复一遍,“他是罗马主教?!”
黑龙殿下有些奇怪十七的反应,点点头,“罗马主教协领整个教皇国的事务……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
十七万分激动地说,“主教!主教……那不是不能结婚的嘛~”
安雅默了。
黑色的魔兽怜悯地看着十七说,“主教的确是不能结婚,可是……”
十七还没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可是什么?”
“没什么。”
“嘶~”
十七忽然握着左手吃痛地唔了一声,黑龙奇怪的凑过去看了看,十七从手心里挑出一块木头的碎片,安雅得意地笑,“叫你不要砸我啦,黑了自己吧哈哈~”
十七盯着手心的伤口发呆。
安雅拍拍十七的脸,“十七呆?”没啥反应,“真的呆掉啦?”
十七问,“我为什么会觉得痛呢?”他抬起头看着安雅说,“我昨天还不会有痛觉。”他握了握手掌,然后又展开,“就在不久前,我的左手还是灰化的……”
安雅没有回答,摸了一下他与众不同的叉尾眉毛,过了一会他说,“你怎么不问你为什么会看得见罗马发生的事情呢?”
十七静静地站着。
片刻后深吸一口气,他走到门边刷拉一下拉开门,一堆小海盗咕噜噜地滚进来,看见十七脸色不好,乖乖地爬起来站成一排,十七说,“一群小混蛋,站这里做什么,上甲板,升满帆!”
“啊?”海盗们慌了,“可,可是船长,外面有风暴哇!”
十七越过众人走到甲板上,船身刚好一个猛地倾斜,十七被扔出去,拽住船舷边的缆绳,还没站稳就迎面一个大浪砸过来,水顺着帽檐往下淌,十七吐出满嘴的海水,苦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放眼望去乌云压低在海面上,云层之间还有隐隐的闪电,海水呈现出一种悲悯的黑色,翻搅着风暴的怒号。
十七抹了一把满脸的水,光头从后面走上来,十七问,“漂流瓶怎么样了?”
光头说,“全部都没有收回来,船长,我们过不了穿越带……至少这一段时间不行,这片海上至少有三个黑风暴连在一起。”
十七回头望着甲板上,小海盗们一个个都被海水浸的湿漉漉,一双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十七,十七狠心一咬牙,“不行也得行,满帆,底舱下浆!”
“船长~”海盗们惊恐地看着他,十七握紧了拳头爬到主桅杆下拉起了帆绳,海水打在帆布上像瀑布一样冲下来,十七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抬起头望向杆顶,“给我升骷髅旗。”
独眼在下面喊,“船长你要冷静点啊~”
黑色骷髅旗升上杆顶迎风翻飞,一道闪电随即从桅杆的上方划过,照亮了白色的颅骨。海面上的恶魔之风顷刻间越加狂野起来,大雨倾盆而下,十七拉着帆绳爬上高处,甲板上的海盗们在末日般的暴雨和水浪中忙成一团,甲板上的东西被狂风掀飞,黑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要破裂一般。
光头在下面抬头对他说,“船长,这样猛硬往风暴里面闯会让我们的船完蛋的——”
光头的声音在暴风雨中几乎听不见,十七站在上面低头看着他,咬紧嘴唇,手里拉紧帆绳,迟疑了很久依旧没有放松。
十七抹了把满脸的水,“可是我已经等了十天了……”他轻轻地说道,“我不能再等了。”咬牙用力一拉手中的绳索往下一跳,火辣辣的缆绳划过手心,黑色的帆升到了杆顶,大风充满了黑帆,黑塞壬号瞬间飞上了海浪的前端。
黑色的乌云降至海面,云层间的闪电一道一道地劈下来。
十七的船冲到了风暴里,大浪撕扯着黑色的恶魔船,只撑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副桅发出一声惨烈的崩溃声,在巨风中如同断翼一般,呼啸着栽在甲板上,断成两截。
甲板被捅出一个破洞,狂风从破口处吧甲板一片片地剥掉。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为保安全,海盗们只能趴在甲板上,凭着声音辨认彼此。有人惨叫着,“船长,在这样下去咱们要弃船了哇~”
“不要弃船啊!”
十七抱着濒危的主桅杆欲哭无泪,只听一声弓弩的机簧声破空而来,一只铁箭划破雨幕直射向主帆。
并指粗细的帆绳被铁箭射断,黑帆逶迤而下凌空砸向十七。十七及时跳开,转过头,只见青鸟浑身湿透,顶着暴雨一手拿钢线机弩,一只手拽住缆绳站在船头,“十七,想发疯也要想想,你还有一船的白痴跟着你!”
十七无言以对。
船板已经濒临极限,眼看着生生死死无数回的黑塞壬号即将要在风浪中解体,指甲抠进了掌心。青鸟不再看他一眼,留下一个愤怒的背影钻进船舱。
十七站在主桅边久久不动。
过了不久,黑色的暴雨中海浪破开一条水道,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十七愣了愣奔到船头,海浪在前方分开,水路通往风暴之外。
夹杂在暴雨中的六弦琴声,海马琴声,铃鼓声,长笛声,曼妙无双飘渺难寻,歌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天色也仿佛因此而明亮了许多。
前方依旧是雨幕,什么也看不见。
“十七,”安雅在他身后喊他,“塞壬在帮你,你应该冷静一点,没有什么事情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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