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里,褚南第二次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陈淮漠抿起嘴唇,蹩脚地转移话题:“听说这边的天气变化无常,等会儿可能会下雪。”
“的确是这样,我看还有一会儿我就打完了,说不定出去就能打雪仗。”褚南顺着他的话题往下接,“我们好久没有打雪仗了。”
的确是很久了。
久到当一个雪球迎面砸到身上时,陈淮漠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陈淮漠看着不远处幸灾乐祸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褚南笑笑,也没顾身上的雪,利落地蹲下身专挑干净的雪卷了个雪球,瞄准褚南扔了过去。
陈淮漠的准头非常好,雪球打在了褚南后脑勺上,所幸他戴了帽子。褚南大笑了两声,转身朝着雪更多的地方跑。
天黑看不清地,他也就没看清前面的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一脚踩上去登时重心不稳要往前倒,两只手在空气中摸索了几下也没抓到借力点,结结实实地摔了个跟头,疼得他差点以为自己破相了。
他还没来得及发表一下自己对这雪地的不满,后脑勺就被陈淮漠狠狠拍了一巴掌,虽说隔着帽子也没什么杀伤力,但褚南还是觉得格外委屈。分明是摔了一跤,理应被安慰的,怎么反而还被打了?
“你是傻子吗?”陈淮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刚打完针就瞎跑,让我看看有没有破皮,别动。”
褚南只好乖乖地让陈淮漠上下打量起来,默了两秒他忽然弯起眼角笑了。陈淮漠瞥了他一眼,“还笑?”
“哥,你这样我就更喜欢你了。”褚南直直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丝毫不为自己说的话而脸红,“你呢?”
陈淮漠动作一顿。他选择了避而不答,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陈淮漠。”褚南把帽子放了下来,凑到陈淮漠的耳边。“我真的没有骗你。”
说完他便抖了抖衣服上的雪往前走,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结了冰的地方,鞋底踩在雪地上嘎吱响。
陈淮漠站在他后面迟迟没动,总觉得刚刚被褚南抓过的地方像生了一团火似的燥热得不行,尤其是耳畔。
他低骂了一声跟上,结果心不在焉,一脚踩在了褚南刚刚避开的一块冰上,后背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风水轮流转啊。”
“……”
褚南已经走远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过来扶他。
陈淮漠只好自力更生,一手撑在旁边干净点的地面上坐起来,又慢慢地往旁边挪了挪以免再滑倒,万般无奈地看了眼浸了泥水湿透了的衣服。
褚南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问陈淮漠:“跟我一起去个地方怎么样?”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褚南拉着陈淮漠走到公交车站,直接上车坐到终点站。这个位置是他有一次在车上睡过头时发现的,是个绝佳的观景台,能俯瞰整所城市,要是逢年过节有人放焰火,这里看的也是最清楚的。
今天正好是过节。他爬到最高的地方,对着手表看了两眼,不多会儿,天空上炸开了焰火,一朵接着一朵,像是永远也放不完。
“哥,你看到那束焰火了吗?”
褚南的半张脸埋在暖和的围巾里,半张脸被冷空气冻得发僵,他弯起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那明净如泉的银河,一清如洗的长天,好似都被他收入了眼底。远处淡雅的梅花已稀疏,冰河正解冻融化,冬天正在过去,万物即将复苏,温暖的春天即将到来。
“那是很久以前,我本来想在这儿和你一起看的。虽然现在它也有,但是和那时候确实是不一样了。”
冷风吹来让大脑清醒了些,褚南略略觉得有些凉。
他仰起头,看见焰火的最后一点尾巴也看不见了,只剩下它刚刚在那儿绽放过的的那块破碎的云,像是褚南此时此刻纷乱如柳絮的心情。
“可是,即使它变了样。”褚南说,“我也还是想和你一起看,我还是爱你。”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隐瞒着简宁真相,会给她一种自己有朝一日会成家的幻想。
他是弱小的,也是无力的,所以才会采取这种做法,像是逃避,更多的是贪心,贪心地想要同时得到两样东西,不伤害任何一方,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他已经错过了陈淮漠的生命中很多个岁月,他不想再继续错过下去了。
第8章第八章
天气的无常让褚南的感冒持续了将近一周,等他病好的时候,梁芷汀工作室与陈淮漠公司的合作最终策划案也定了下来,他没能出席这两个人商讨握手时的会议,而是陷身于学校的丑闻中。
闫温临虽然有帮忙,但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家长只是消停了两三天,听了他的不打扰其他学生的话,每天赶着早到办公室里坐着,又踩着夜晚路灯的微光回去。
褚南在三楼的办公室见到那两个人,穿着打扮并不算有多好,但也体面,其他的老师说,他们怀里抱着的饭盒里装着的就是一天的饭菜了。正是这样的家庭才难以解决——孩子是家里的一切。
褚南想,他可能已经知道那个学生跳楼的原因了。因为不堪忍受家庭的压力,因为深知学校里的竞争有多大,却没有办法开口从父母那里谋求安慰。不得不说,褚南并不喜欢用裁决生命来解决问题的人,但那个人已经离开,剩下的就是活着的人的事了。
或许是他看着年轻,而现任的校长是个将近四十岁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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