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站直了身体,向着厅堂的中央行注目礼。
所有人都在这么做。
晚宴的主角——来了。
今日的周思涵,打扮得十分甜美,和庄锦上个月看到的财经记者判若两人。乌黑的长发微微打着卷,脸上的妆容无可挑剔,她从螺旋的似是水晶铸造的楼梯中缓缓而下,聚光灯的闪耀汇聚周身。
掌上明珠。
那是惹人疼惜的华美精巧,随着这一瞬的亮相进驻众人的心底。
楼梯旁,年过50的老妇人带着欣慰的笑容牵过女儿的手,典雅的打扮不能掩藏她内心的骄傲,周思涵轻轻挣开,双手提起裙摆,朝着宾客的方向微微躬身,白皙纤细的脖颈和锁骨显露优美的弧度,缓缓行了一个礼。
众人不由自主地回礼,这样的场景,就像是西方童话中公主的宴会。
老妇人的身旁,有一位老先生,长相和周思涵周文柏有几分相似,毫无疑问是他们的父亲,这位老先生站上高台,麦克风将他的声音传遍全场。
套路的致辞。
这样的把戏人们玩了千百年,也的确很难再出什么新意。
令庄锦有几分诧异的是,周文柏仍然站在桌边没走,丝毫没有和家人汇合的意思。
“我家重女轻男,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的话。”似乎看出庄锦的疑惑,周文柏漠然道,“顾钦那家伙没告诉你?”
和方才挑衅时的作风不一样,此时的周文柏收起外泄的情感,容色淡淡,不再阳光,看起来显得理智不近人情,非常符合普通民众心中的精英形象。“所以你这个继承人……相当于给你妹妹打工?”得出这个结论,庄锦语气不变,“节哀。”
周文柏的视线,牢牢地钉在庄锦脸上。
这无疑是很失礼的行为,尤其是这视线饱含侵略,不像是在看一个地位平等的人,而像是在看一件可供挑选的货物……看样子,父母长久的漠视,带给了周文柏很大的心理创伤,让他有点变态。
该说可怜吗?
庄锦没有被陌生人打量的兴趣,脚步一错,两人之间瞬间有了障碍。
作为障碍物的顾钦十分自觉地挪了挪,把庄锦挡得严严实实,顾钦和周文柏的视线在空气中厮杀——
周文柏:让开!我要看庄锦!
顾钦:不让!我哥不给你看!!
安以源捂脸。
这是什么鬼脑补?!小学生吵架都比这高级好吗?!
周父总算致辞完毕,柔和的音乐前奏响起,预示着第一支舞的开始。
有男宾想要上前邀请晚宴的主角,周思涵却干脆地拒绝了对方,她跟父母说了几句话,很快把他们逗笑,而后提着不方便行动的裙摆,带着笑容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众人都注视着她。
所有的目光追随着她。
不同于方才的甜美,独自行走着、沐浴在众多视线中的少女神情竟多了丝庄重,看起来比初登场英气得多,如果说刚才的少女只是个养在城堡里的娇弱公主,固然可人但不过是玻璃做的花,此时的少女则被赋予灵魂,柔弱的外表下藏着与之相反的灵魂……吗?
这点倒和顾茜相似。
同样处在商圈,同样儿女双全,甚至连兄妹的性格……庄锦现在知道,为什么周文柏和顾钦会经常被对比。
仗着距离足够遥远,没人能肯定她究竟在看谁,周思涵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庄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和女性能够拥有各式各样的礼服相比,男性的衣着未免显得过于单调,满场的西装乍看之下都是一模一样,对品牌不够精通的人,甚至看不出一件手工定制、价格过百万的西装和几千元扫货得来的有什么区别。
庄锦的打扮,只能说中规中矩。
真正将青年和他人区分开的,是那极具辨识度的容貌和气质,有人说东方的男人骨架小不适合西装,而庄锦到底是混血。
在周思涵眼里,庄锦的胸针和袖扣,都要比旁人闪亮几分。
聚光灯随着宴会主角的移动而移动,很快将众人的视线聚集在青年的身上,琥珀色的眼眸被注入光彩,苍白的脸色予人种易碎的错觉,像是古老欧洲的蓝血贵族,以雪白的肤色和蓝色的血液来显示自己与平民的区别。
低低的惊叹声响起,为这漂亮高贵的青年。
在宫殿般的厅堂中,一个人是很不起眼的,何况他所在的位置并不引人瞩目,人们在细声交谈,打探着青年的来历,很快有人得到答案——艺人。他们仍然惊艳,这惊艳中却掺杂了别的东西……
周思涵伸出手,停在顾钦面前。
本来,她也不可能邀请庄锦的。
庄锦唇角微勾,如同3个月前那样,行了一个标准而古老的执事礼,神色柔和而恭敬,聚光灯仍未移开,这个动作被众人收入眼中,理所当然地再次引起几声叹息——来自少女们。
绅士自然不能让主动邀请的女士失望。
顾钦和周思涵的身影旋转着踏入舞池,不想跳舞的那些都自觉缩在角落,庄锦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却被一个人拦下。
顾茜巧笑嫣然,“又见面了,庄锦。”
又一对舞伴诞生。
安以源内心是卧槽的:小茜还不知道这是她亲哥啊,不会出现什么狗血情节吧?!佛系青年看了看周文柏不怎么好的神色,戳了戳他,“好心提醒你,别去招惹庄锦。”不然顾钦可能会爆炸的。
周文柏沉着脸,整个人都阴郁下来:“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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