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矫捷地在久安面前一拦,肖听雷对他说道:“连卫长请留步。”
久安舌头不听使唤地说道:“天色已晚,在下以为,还是不扰将军休息为好。这就回去禀了赵将军,改日再来。”
说完一挺身就要走,可却再次被肖听雷拦住。
“不,此番,是霍将军要见你。”
久安极缓极缓地将黑漆漆的眼珠移向了肖听雷,一丝半点强撑的笑意当即凝在了嘴角。
“什……什么?”
肖听雷如他所愿地又说了一遍:“霍将军方才吩咐,留连卫长在此处,霍将军要见你。”
久安一口气堵在了喉口,窒息一般地瞪大了眼睛。
69、针锋相对
东营之内,袁峥带着林壁堂进了众人休憩的营帐。
为何要刻意避开久安之所在,另辟去处?袁峥有自己的考虑,他以为此人若与久安见了面,势必要惹自己不快,倒不如找个众目睽睽之所,便不怕他们逾矩了。
袁峥和林壁堂一左一右地坐在帐内等久安,皆是无话可说,偶有眼神相交,也均是皮肉不动地笑一笑,谈不上融洽。
袁峥虽八风不动地正襟危坐,可余光却定定地停留在林壁堂的身上。
他想,这就是林壁堂。
待袁峥拿目光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林壁堂打量了个遍,他很是不屑一顾,认为林壁堂虽生得不错,却不过是个徒有其表之人。久安年纪小,眼力浅,定力也不好,轻轻巧巧地就能被此人笼络去了。
袁峥越想越郁结,直将眉心拢成了山川。摇了摇头,他觉得朽木不可雕也。
林壁堂坐在另一端,一边心系久安,一边也悄无声息地去扫身旁的袁峥。末了觉得此人瞧着威严,可没准是个外强中干之辈,他素来不喜官道中人,见袁峥年纪轻气焰足,便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他担心久安与他走得近,一是要受委屈,二是要受连累。
季川西与陆宣见这二位坐得犹如升堂老爷,有心想出去避一避,却不想袁峥忽然开了口,“天色不早,这还要往哪儿去?叨扰了谁,可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平白的有些影射之意。
林壁堂在一旁听了,自然听出了指桑骂槐的弦外之音。可他微微地抿了抿唇,故作不知地端然坐了,也跟着说道:“两位卫长大人多日辛劳,理当多多在帐内歇息才是。”
袁峥眼眸一转,扫了一眼林壁堂,心想久安厚脸皮的毛病说不准就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看着林壁堂冷脸伪笑,他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久安与这样的人长大,怪不得一身傻气,非得是跟着自己,才能长成男子汉。
正是腹诽之际,董逵与卓真打帘走了进来。二人说着话,抬头便见了季川西与陆宣正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
而董逵正欲开口,则立刻看见了帐内多出了一个人,惊诧地挑了眉,“这……这是……”
季川西笑了笑,在一边坐了,道:“这位是林公子,来看望久安的。”
董逵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有诸多不解,心想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跑到战线入得军营中看人?不过不解归不解,他面上也只是笑笑,道一声:“原来如此。”
林壁堂起身,落落大方地对着新进的两位紫禁卫作揖颔首,面上的笑容犹如春风,任谁都看不出破绽来。
董逵愣了愣,一边也跟着颔首,一边摆手请他归座。待他自己也落了座,卓真依着他坐定了,看了看林壁堂,他以为此人还真是当之无愧的南地美男子。
转首正要与董逵照例神交一番,却发现董逵的目光还落在林壁堂身上。
卓真微恼地眯了眼,用力地一推董逵。
董逵回了神,朝卓真看去,问:“怎么了?”
卓真口吻不善,用只有董逵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看什么看,再看就看出花来了。可人家是够俊了,不要花。”
董逵一皱眉,轻声道:“胡说什么?什么花?”
卓真偏了头,环胸向后一靠,不说话了。
董逵挨近了他,严肃地低声道:“我是看他面善,像是哪里见过?”
卓真拿眼风刮他,压着声音道:“怎么着,这是要似曾相识啊?董胖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风情了?”
董逵幼时确然是个胖子,不过如今肥肉都长成筋肉了,便不爱别人喊他胖子,听卓真说了他旧疮疤,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低低沉沉地解释道:“我是看他像一个人。”
卓真一挑眉,问:“谁?”
董逵用手一挡,再左右一看,才对着卓真的耳畔极低极低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卓真差点想“哎哟”一声叫出来,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董逵看了一会儿,匪夷所思地说:“你凭什么说他像……。”卓真有所顾忌地低声道:“那个人。”
董逵一本正经地说:“我十岁那年出疹子,不就是请的御医殿么?”董逵紧接着说:“我看一眼就记住他的样子了,这个人,真与他有三分相似。”
卓真不信似地一转头,说道:“你还真是……连个死人的样貌还记得。”
端坐在另一边的袁峥面色冷酷地看着董逵与卓真在那儿嘁嘁喳喳地窃窃私语,拧起了眉。他原本是希望久安能多晚回来就多晚回来,能不见这个林壁堂便是最好。可方才看见董逵与卓真回来,便以为自己盘算落空。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久安跟着进来,此时便有了不解。
“董逵,你们说什么呢?”袁峥口吻不善地发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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