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混到如今,到底还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手机铃声响起,原初被恍惚一惊,下意识接起:“喂?”
“小初,怎么回事?你跟瑶瑶之前不还挺好的吗,怎么今天她爸就跟我道歉来了?不是我说,瑶瑶年纪小,有事儿你让让她,再有,你怎么能让人家姑娘家把责任全揽了?”
原初心中泛着苦涩,又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柔声哄道:“是我不对。不过,黄逸瑶跟我说,我不是她喜欢的那型,她不喜欢我,我们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唉,那真是没办法了,”那边叹了口气,“你看看你,叫你不要在娱乐圈工作吧,到哪儿都让人嫌!”
原初垂着眼,抠着沙发皮,梦游似地说:“哪有,好多小姑娘嗷嗷叫着喜欢我呢。”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啊,能不能带回个女朋友给妈妈看看啊?”
原初沉默,那边愈发忍不住叹气,反反复复念着“你说你”。原初敷衍了几句,才挂了。
他坐在沙发上,放下手机,捂住眼睛。客厅的灯太亮了,刺得他眼睛发涩。他少年时,曾经试图和母亲交流,但每次,每一次他试图敞开心扉陈述自己的观点,最终都会演变成和母亲的激烈争吵。后来他一意孤行跑去拍戏,在拿奖前那一段时间,跟家里几乎断绝了关系,直到那时春风得意,被盛赞“最年轻的影帝”,和母亲的关系才最终缓和。但他已经放弃了交流,他们将将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年岁越长,对母亲的某些行事也有了深层的理解,和母亲的关系也越来越趋于正常。虽然远远谈不上亲密,但偶尔还能互相念叨几句,彼此关心,终于有点暖意。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仍然和母亲无法交流。他从小到大,甚至不敢肯定,他的母亲真的爱他。
原初揉了揉眉心,尽力把那些纠结的思绪扔到一边,他想起医生今天说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给项知岚的电话。接通的一刹那,他的眼眶红了,他说:“项先生,我想见见你。”
项知岚给的地址在酒吧一条街。原初知道其中渊源,去年他被人陷害,就是在“遇”的前身,后来老板开不下去,要转让,项知岚就和好友出了点钱,重新把那间酒吧装修了一遍,不过说来,他还从未去过。
孙燕语领着原初进了包厢,虽然很想听墙角,但酒吧太吵,项知岚又一脸“滚出去”,他只能安安分分帮他们关了门。
项知岚给自己和原初倒了杯酒,语气很淡:“见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原初踟蹰了一下,最终咬牙问道,“为什么忽然决定结束我们的关系?”
项知岚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原初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饱含的意味太多,只是不知道项知岚会误认为哪一种。他后槽牙咬紧,整个人似乎都有点晕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他低头盯着项知岚转动酒杯的手,沉默地等待“判决”。
“因为我初恋回来了。”项知岚仰头一口饮尽,干脆道。
啊,是这样。合情合理,就是狗血了点。原初点了点头,走路都有点不稳,他低声说:“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开。开门的刹那,爆炸般的音乐与人群喧嚣涌进来,原初眼前一黑,腿一软,整个人向后栽去。
15
原初是在医院醒的,小刘一脸倦色地守着他,见他睁眼,忙问他感觉有没有好点,同时去按了床边的铃。
“我怎么晕了?”他有些茫然地问,思绪还在半空中飘荡,还没抓住那些关键的记忆。
小刘愁眉苦脸,“医生说是低血糖。”
“几点了?”
“六点半。”
原初“哦”了一声,第一反应是,“那还赶得及去片场。”
小刘忙按住他想起身的胳膊,说:“我帮你跟闵导请假了。你好好休息一天吧。”
原初又重新躺回去,重重地出了口气,昨晚的记忆才慢慢涌上来。他忍不住苦笑一声,觉得自己行为幼稚,真是可笑。
小刘心惊胆战地看着,最近原初的情绪一日比一日低落,还定期去看心理医生,整个人状况堪忧,这一声笑得小刘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要疯了。
“昨天,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小刘说:“好像是酒吧老板,姓孙。”
原初“嗯”了一声,整颗心都沉了下去。他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不健康的感情关系于他现在的心理状态无益,对方狠绝一点,他也许能放下得更快一点。“我手机呢?”
小刘攥着原初的手机,叮嘱道:“你别刷微博啊。”
大约是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原初点了点头,说:“我就找人聊聊天。”
-在吗?
-卧槽!大明星!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原初的高中同学,和他同年艺考,最终去北京学了戏剧文学,出来以后没去写剧本做编剧,反倒在网文里混得风生水起。而且……写的是耽美。原初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他闲得无聊时逛过这位女同学的微博,鲜少聊八卦,大多都是读书、电影、音乐,很文青的东西。再加上他去年最狼狈的那一阵,她站出来帮他说过话,所以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信任她的。
他想了想,颇隐晦地大概描述了一下他此刻的状态,最后的问题是:“如何不喜欢一个人?”
对方:“……”
“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第一,让自己忙起来。第二,千万别给自己洗脑,别自怨自艾,别反复告诉自己自己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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