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串重物落地的声响,显然是包砸到了什么。
叶璨下意识地要去捡回来,他没能走出卧室的门,经过叶自明身边的时候,被叶自明拦腰抱住——在他的印象里,叶自明从来没有这么粗鲁地对待过他,他的手臂像铁一样坚定紧固地勒在他的腰上,任凭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情况太诡异了,叶璨完全失去了对局面的把控,但他仍然试图在言语上粉饰太平,期盼着叶自明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他推着叶自明的胸膛说:“我要去捡我的包……你……你挡着我了,我要去客厅……”
“不必了,以后你的证件,哥哥来替你管着。”
叶璨越发地感觉不妙,警惕地问:“什么意思?”
可是叶自明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无法交流的人,他对这质问置若罔闻,反而进一步提出了别的要求:“现在给你的合作伙伴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家里有事,暂时去不了美国。”
叶璨问:“我家里有什么事?”
“或者哥哥替你打也可以,就说你病了。”叶自明自顾自地说下去,一手紧紧揽着叶璨的腰不让他走,一手伸长够到了桌子上叶璨的手机。
“等等!”叶璨也抓住了自己的手机,手机横在他们两人中间,他的手指和叶自明的交错在一起,但此时此刻就连他也没有心情为这个暧昧的姿势窃喜了,他急迫地质问:“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去不了美国了?我的签证还没到期!”
叶自明看着他受惊之下睁得滚圆的大眼睛,一想到这双眼睛以后就只能天天看着自己了,不由从心底升起了一种病态的满足。
“和签证没关系。”他缓和了语气,任由叶璨从他手里抢回了手机,用空出的手珍惜地摸了摸弟弟干净柔软的头发,“以后你要出家门,就告诉哥哥,哥哥带你出去。如果你表现得好,,哥哥还可以带着你去上班,所以你要乖一点——现在打电话给你的同事,打完了以后,手机也由哥哥帮你保管。”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叶璨不可置信地说,“你……软禁我?”
叶自明没有否认,更加爱惜地用指腹抚过他的眼角,神色中的暗沉再也不加掩饰,“我早就说过了,猫还是圈养的好……本来不必走到这一步,你为什么非要往外面跑呢?待在哥哥身边不好吗?”
叶璨于是确认叶自明是疯了,在他心目中,叶自明是一个时刻冷静自持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自明,没有经验告诉他要怎么做,他知道情况失控了,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问:你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叶自明吗?
最近两周里,叶自明的越界行为越来越频繁,偶尔的,叶璨一错眼间,也隐约见到过这样竭力压抑的阴沉神情,可是他刻意地忽略了。和叶自明有越界的肢体接触,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他刻意地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你多心了,晚上睡觉大部分都爱抱着点什么,两个男人住一个房间难免要撞见裸`体,还有其他的许多,也都是兄弟和室友间会发生的情况,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扔掉了智商,放任自己沉沦,也放纵了叶自明,谁能想到不过是醉生梦死了几天而已,后果这么严重!叶璨现在无比后悔他第一次发觉不对的时候没有问,现在再来坦诚交流好像有点晚了,但也总比让局面滑向不可预料的深渊要好,他颤声道:“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把我关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是上次知道了我有律师……害怕我跑出去告你,有点,有点情绪失控?”
“告我?”叶自明古怪地说,他看着叶璨,忽然笑了一声,“原来你没有意识到啊。你这两个星期忽然变乖了,我还以为那天我把你直接从警局带出来,让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
“叶自荣和叶广承已经定罪了,一个二十年一个十年,你知道吗?你应该不知道,因为还没有开始审,但这不妨碍我知道结果。在这个城市,法律不过是废纸,以林家为首的大世族把持着这个城市一个世纪了……”
他说到这个份上,叶璨总算是明白过来,惊愕道:“你是说,你根本不怕我告你?那你之前为什么……为什么……”
“你以为哥哥不愿意为你做那些吗?”
叶璨的脑子一团乱麻,如果这对话发生在今天之前,哪怕几个小时之前,他都会狂喜不已,可是现在只剩下了深深的不甘,愧疚和恐惧。他不准备帮段峰,那么过几天舟莉就会告诉叶自明真相了。叶自明真心疼爱的人是他的弟弟叶璨,可是事实上,叶自明根本没有弟弟,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叶璨。
而他恬不知耻地冒用这个名字这个身份,在叶自明身边,仗着他自己以为有用的把柄,作威作福了那么久……
叶璨忽然剧烈地挣动起来,叶自明一时不察,竟然被他挣脱了。叶璨埋头冲到客厅里捡回装着自己护照的斜挎包,转身就往门口跑,他抱着一线希望大门没有锁,可惜扭动把手的第一下他就知道希望破灭了,那把手纹丝不动,已经被钥匙从里面锁上了。
要是刚才没有交出钥匙,现在他就已经跑掉了,哪怕是失控状态下的叶自明,做事也这么滴水不漏。
叶璨浑身发抖地转过身,看见叶自明就站在他身后。看着叶璨刚才拼命想要开门的样子,叶自明刚刚缓和了一些的情绪又暴戾起来。
“让我走吧……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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