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身形优美,体态匀称,细腰款款,步履盈盈,娟秀典雅,轻盈灵动,仿如诗中所云:「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浅缓之时如腾出细浪的垂莲,骤然急起之处,衣带穿风,逐风而行,如凌雪叠云、银波奔涌。
随着琴曲的抑扬,那舞姿忽竦忽倾,若行兀滞,回转飘逸里淡缺了人间烟火,流淌着寂然飘忽的遗世脱俗,最后缓缓停落在戏台之上,归于静谧,遮于脸上的轻纱不知何时已经飘落,她只留下一个背影,一个侧颜,与天上明月、台下流水交相辉映,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先还推挤着争相站到前面的人早已安静了下来,眼神痴痴地望着戏台的方向,舞曲终了,直到对方向着水岸这边的人行礼致谢的时候,这边才「哗」地爆出一阵喝彩,更有人直接将金银珠宝向着戏台投掷了过去。
方才还嫌弃这种地方脂粉香气腻人又肮脏污秽的严玉阙,这会儿也是眼睛直直地盯着戏台之上,只不过他的视线都集中在纵舞之人身上所着的那件华光流彩的舞衣之上。
那边戏台上的人已经离开,挤在围栏前的人虽是流连不舍,但心知素心姑娘是不会再露面,于是纷纷散去,严玉阙也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来,还没开口,刘琦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这就是小人说的,关于霓裳羽衣的事。」
素心虽舞姿精湛,但身上那件舞裙也为其增色不少,严玉阙第一眼就愣住,但很快又发现这和他们要寻找的东西并不一样,「虽然很像,但还是不太一样。」
刘琦端起桌上的酒壶给严玉阙又给自己斟上一杯,笑言:「大人可知外头是如何传说这件舞衣的?」
严玉阙面上虽不显露,但眼神里闪着焦急的光芒,「如何说的?」
刘琦回道:「太后的霓裳羽衣世人只是耳闻,鲜少有人亲见,但当年织造霓裳羽衣的人一共做了两件,一件在太后那里,另一件则赠予了素心姑娘……」
严玉阙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她的舞衣看起来很像,但纹样并不完全相同,应该只是为了吸引人而摆的噱头……」
「那倒未必……」刘琦嘴角轻扬了一下,笑意里带着一点点狡黠,而后起身朝着严玉阙招了招手,示意严玉阙跟他走。
严玉阙心里虽是疑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他去了,结果有点讶异地发现他们是往倚翠苑的后厢走去。
此处应是花娘们白日里休息的地方,没有什么客人前来,故而这里的僻静宁憩和前庭的酒色喧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和前庭的荷塘连通的河水缓缓潺流,秋蝉「吱啊吱啊」地叫着,花娘的莺莺笑语,夹杂着丝竹弦乐,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在静谧安然之下,悄然无声地褪去华表,归于元初……
见到刘琦径直往一栋绣楼走去,严玉阙一把拉住他,低声喝道:「这里应该是外人不能随便进来的吧?」
刚说完,那绣楼里就有一小姑娘跑了出来拦住他们,「哎哎哎,你们是做什么的?这里是倚翠苑后厢,不能进来的知不知道?快走!快走!」
严玉阙不悦地皱起眉头,侧首瞪了刘琦一眼,如果不是因为他乱闯,自己也不会被人如此无礼地呵斥。
但刘琦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笑脸盈盈地上前做了一揖,「这位姐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胡乱闯进来,我是你们素心姑娘的旧交,许久未见,特意前来相邀一叙。」
那姑娘歪了下脑袋,满脸狐疑,犹豫了一下还是冷着一张脸拒绝,「谁信你啊,每天自称是姑娘的旧交、想要见姑娘一面的狂徒浪子我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呢,劝你们还是换一招使。」说着将刘琦往外推,「赶紧走,赶紧走,不要打扰我们姑娘休息。」
这时,绣楼上有个温软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玉儿,这位先生确实是我的旧相识,你让他们上来好了。」
严玉阙抬头望去,就只看到窗边收回一只纤纤素手,被撩起的帘子又缓缓垂了下来,烛影掉约里,有个婀娜的身影从窗前离开。
听闻这话,刘琦笑嘻嘻地摆开玉儿拦着他的胳膊,「我说的没错吧,我认识你们姑娘那会儿,恐怕你还没出世呢~」说罢,便领着严玉阙进了绣楼往楼上走,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记得上壶好茶,我记得你家姑娘只喝君山毛尖。」
玉儿心里不服气,但她们家小姐既已放话,她自然不好再阻拦,只能鼓着脸对着刘琦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还君山毛尖呢,给你点碎茶叶烂渣渣泡就不错了!哼!」
绣楼的楼梯很窄,木头也有些年头了,人走上去「咯吱」「咯吱」地出声。「京城里那些公子少爷一掷千金都难求一面的素心姑娘,你居然和她是旧相识?」严玉阙的语气里带着点嘲讽,「我竟然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有点来头。」
走在前头的刘琦回过头来,淡淡一笑,「哪是什么旧相识……不过是拿来诓那个嚣张的小丫头片子的借口,小人不过是恰好认识教素心姑娘跳舞的师父罢了,这才有过一面之缘,他师父叮嘱小人,大家都在京城,有事彼此可以有个照应……」
刘琦刚说完,绣楼的闺阁里那个温软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所以有了事了才想到我?」
严玉阙跟着刘琦进到素心的房间里,他不是没有来过青楼,但是相较于那些花娘接客的地方,这件房间更似一般待字闺中的姑娘的闺房,香炉里点着清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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