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发生了几次乱,都被镇压。
这样的事情大概进行三个月以后,营地转为半封闭,在这里剩下的近四百人会出来为独龙岗做些事情,大冬天的,砍了干柴放在独龙岗外,或是某些人的家门口,有一部分人会放下自己攒下的银两。
此时独龙岗居民对梁山余孽的仇视仍在,每一次这样的动作,都得祝彪等人拉起人来让庄户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但没有多少人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在几个月内变成这副样子。
这件事情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了未解之谜。三个月后,半封闭的营地中便进入了第二批的人,那是在冬季到来时从各处买来的三百多名少年人,此后这批少年人大概在里面以单对单的方式培训了半年,成为竹记的一部分,第三批少年人出来后,属于梁山的三百八十二人也终于分散往竹记的各处……这些皆是后话了。
八月初,夕阳西下的山坡上,红提坐在那儿,看着山下逐渐建起的营地。宁毅从后方过来,看了看夕阳,在她的身边坐下。
远远的,山下的五百多人正在练着整齐的队形——在宁毅的苛刻要求与死亡的威胁下,那阵型真是过分的整齐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你将这些人留在身边。”红提说了一句,“这样的练下去,一般人当然可以令行禁止,但他们心里,毕竟是与你有仇的。你让那几个和尚过来,每天晚上也给他们讲什么大道理,他们未必听得懂。”
“他们会懂的。”宁毅笑了笑。
红提摇头:“我始终还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不聪明,你……认真点告诉我,这几天晚上就让他们尽量说说自己做错的事情,真的能有用?”
宁毅沉默了片刻:“我怕的……不止是有用而已。你别多想,这不是什么好事,办法我也只用这一次……”
“神神秘秘的。”
红提看他一眼,抱着双膝。几日以来,在人前时,红提总还是保持着作为宁毅师父的气质,她戴了有薄纱的斗笠,穿着宁毅给她挑的很有“女侠”和“宗师”气质的裙装,跟在宁毅身侧时,没有多少人敢忽视她。特别是在她追杀梁山人的战绩已经公开的此刻,“河山铁剑”陆红提这个名字已经在齐鲁一地传开,与“心魔”一道要变成无人敢惹的杀星魔头了。
独龙岗的祝朝奉等人都得向她毕恭毕敬地行礼,坐客厅时坐上首,吃饭踞上席。红提原本性子淡泊,无所谓这类事情,宁毅却是热衷于此,每每将她的辈分抬高一截,弄得红提也只得做出高人的模样来。祝彪曾跟她请过几次手,几招之内便被空手夺枪,也只有栾廷玉倒是能与她过上些招,但也打不过。独龙岗的人如今对这位女宗师有着极大的敬畏。
也只到得无人之时,两人才能随便一些。此时说起,语气倒也没有不悦,对于宁毅的神秘,她也只是觉得很厉害而已,反倒有几分自豪在其中。
宁毅笑了笑,揽住她的肩膀:“我会有分寸。倒是你,若是回到吕梁山才一定要当心,别总是拼命,等着我来找你。”
红提点了点头:“辽国败了,吕梁应该也能太平一段时日,武朝若真的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往后便不会有打草谷了。”
“若真能如此,倒也是好事了,只是……不要掉以轻心……”
“……嗯。”
作为当世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她靠在恋人的肩膀上,望着那片夕阳,眉宇之中也有些憧憬。
童贯复燕京的事情,此时已然传遍武朝各地。橘红的夕阳下,晚风吹起了山坡上的衰草,洋洋洒洒地飞向空中,吹动了两人的衣袂与发丝,带着女子的憧憬与男子的审慎,飘向远方。虽然此后的事态发展未必能尽如人愿,但此刻两人依偎而坐的景象与心里的温暖,却时时能够想起来……
哪怕她将再度回到那严苛的山野里,与一切的恶意搏斗,心中也不会再有迷惘了。因为在那山野之外,正有一个人,在披荆斩棘地进来。想到这点,心与剑,都将安静下来,也将支撑着她成为真正扼守住整个吕梁的铁血之剑。
不久之后,苗疆蓝寰侗的一个小小房间里,名叫刘西瓜的少女坐在那儿,望着从窗棂射进来的些许日光,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因为就在这一天,她收到了消息,就在几天前,官兵破青溪,梓桐洞外,圣公方腊率领残部突围未果,连战三日后力竭身亡,皇后邵仙英也已自刎相殉。方七佛、方百花等人率极少数余部逃离。
刘天南端了茶水从门外进来:“姑娘,别再伤心了……这件事情……”
刘西瓜仰着脸,阳光照在滚下的泪水上:“我偏要。”
“唉……”刘天南放下茶水,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霸刀营毕竟是随着方腊起兵的,杭州一战之后,能打的青壮只剩下八百人,还得保护一两千的家属老弱。当初是宁毅一手做了转移和立足的计划,西瓜也独断地选择了与大势已去的方腊脱离、割裂,事已至此,她只能保证霸刀营的存续。
此后陈凡率了一些人离开,回青溪救人,当那边战局危急时,也有些心怀热血的汉子想要去帮忙这些曾经一起战斗的同伴,西瓜对这些事情进行了毫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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