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那座山,地图没有坑人,很远的山头那里,有个信号塔小成一个点。燕北从防水袋里摸出手机来,开机找信号,微弱的两格,稍微动一下就变成冷冰冰的无信号,他小心翼翼拨出了一串号码。
“喂,哥?”
燕南的话有点失真。
“嗯,是我。”
此时燕南正躺在宾馆的床上,那么小的一点创口感染了,他刚挂完水回来。
“我听说你找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燕北那地方信号太差,一句话也时断时续的。
“还要多久?”
不知道信号延迟还是怎的,燕北回复时间很长,“大概五六天吧。”
好半天电话里都没声,燕南举着电话,一颗眼泪吧嗒掉在了乌青的手背上,慢声说,“哥,你来学校看我吧,我发烧了。”
电话再也没有响起任何声音,机械女声切进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sury……”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白血病,不是,不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哦,今天没完结……
第14章第十四章
“你们继续追下去,抓住他之后就堵住他的嘴往回走,出了林子联系我。”
“我在外边等你们消息。”
燕北就这么走了,留下几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昨天那通电话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这雇主莫非是连命都不要。
原始丛林里独行死在路上都没人知晓,他们在路上见过两具尸体,半个身体陷在泥沼里,烂的只剩下骨架。
燕南请了长假,就在省院附近的宾馆呆着,从高窗里看外边湛蓝的天空,北方秋季的天空辽阔而澄澈,治霾效果显著,天空一碧如洗。
燕南挂完水之后取了化验单,今天专家不坐诊,换了另一个医生,比照着他的两个化验单看了半天,“看血象和骨髓,可能是再生障碍性贫血,得再做骨髓活检来确诊。”
燕南眼前一黑,怎么还得来一次?
“你在哪儿呢?”燕北语气暴躁,周围很吵,燕南不得已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墙角里听电话。
“不在学校。”
“不在学校那在哪儿?”
燕南扣掉了一块墙皮,“忙完了么?”
燕北周围同样是一片喧嚣,“你是不是病了,那天我还没听你说完信号就断了。”
燕南沉默半晌,“我以为你听到了,结果还是不管我。”
“你胡思乱想什么!”
燕北粗鲁地挤开人群往出租车等候区狂奔,电话里燕南平静的絮叨,“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打不通,听说做穿刺很疼,我想你在我耳朵边说句话也好,可根本联系不到你,好在没有特别痛,我忍一忍就过去了。等下我要进去抽骨髓了,希望不要再发烧了,这几天打针要打吐了,你知道我很讨厌打针的。”
燕南很能忍痛,却惧怕打针,不是怕疼,只是尖锐的冰冷的金属针尖戳破皮肤的时候仿佛扎穿他的心理防线。生病的时候燕南能不打针就不打。
最严重那一次,他烧到近四十度,退烧药没用,却依旧固执的不去医院。那是他们最落魄的时候,没条件允许燕南娇贵,燕北熬了一锅姜汤,逼着燕南灌下去,盖上屋里所有能盖得的东西,燕南仍然冷的要死。燕北只好钻进被子里紧紧搂着燕南过了一夜,第二天燕北从热的让人窒息的被子里钻出来,摸燕南的额头,一点也不烧了。
可是现在,他不仅要独自去打针,还得看着髓血从骨头里一点一点抽出来。
“哥,你来不来?”燕南的声音蓦地染上一层哭腔,“你再不来我就要一个人去抽骨髓了,他们都说抽骨髓会特别痛,不和穿刺一样,疼的没法走路,你过来看看我行么?”
燕北眼泪都被逼出来了,这些天他都在干什么!
燕北从看医生抽完骨髓之后就再也没说话,只紧紧攥着燕南的手一言不发。
半边身子都是麻的,疼的昏昏欲睡,被燕北攥着疼的说胡话。
“你还没说你胳膊怎么回事呢?”
“哥你怎么不说话?”
“哥你说句话好么?你不说话我更难受。”
“哥你是不是嫌我烦啊,你别总是一走了之好不好?”
“我跑北方来上学是气你的啊,我再转回去,你别走了好不好?”
“哥你能不能别总是忘了我?”
燕南是难受的狠了,平时不说话的人醉了似的絮絮叨叨,不愿启齿的,隐蔽而又纠结的情感开了闸似的流淌出来,轰隆隆地一丝不漏的砸进燕北心里。
燕南的手背贴在燕北的脸上,他神志已经有些昏聩,迷迷瞪瞪间只觉得从指缝里往下渗着湿漉漉的东西,乌青的手背被毛刺刺的胡茬戳的难受。
燕南彻底清醒过来时已经过了傍晚,下半身依旧疼的不敢动,只是勉强有了知觉。燕北靠在椅子里仰躺着睡得天昏地暗,眉头使劲皱着,没折的那条手臂伸过来虚握着燕南半边手掌。
燕南拽了拽燕北的手,一下,没动,再拽,还是没醒。
等燕南想着再让他睡一会儿,突然手被掐的一阵生疼,燕北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
恰好这时候燕北手机响了,燕北抹了一把糙的没样的脸,从兜里摸出来,他还穿着从密林里穿出来的冲锋衣,掏手机的时候兜里带出来一把干掉的泥浆。
燕南看他眼周一圈青黑,神色平静的接了电话,“没追上么?出境了,那你们回来吧。”
燕南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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