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清晨在公鸡的啼鸣中到来,晨雾仍然没有消散,到处都荡漾着朦胧的乳白色,张扬睁开双目,看到楚嫣然仍然睡得香甜,俏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张扬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丫头心宽的很,他推门走入院落,看到晨雾中有一点火星忽明忽暗,走近一看,却是杜宇峰蹲在石碾子上大口大口的抽烟,地下都是散乱的烟头,由此能够看出他在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么早!”张扬晃动着双臂。
杜宇峰直愣愣地看着张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把还没抽完的半支烟扔在地上,抓着张扬的手臂把他拖到院落的一角:“你昨晚干啥了?”
张扬看着杜宇峰,这厮显得有些憔悴,脸色发黄,双目无神,右眼角还残留着一块眼屎,张扬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宇峰骂了一句:“你还笑,都他妈急死我了,我说大哥,您老就别玩了成不?到底干啥了。”
张扬充满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杜所,我说你这么大脑壳就不会想点好事儿,我身为一个国家干部,我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了,就算我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也跟您老没关系,你就甭操心了。”
杜宇峰急了:“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怎么跟我没关系呢?你到底干了还是没干?”
“跟你说话真他妈费劲,你说你要是把精力都放在抓贼破案上,也不至于快三十了还在乡派出所窝着。”
杜宇峰被张扬戳中了痛处,瞪了他一眼道:“乡派出所怎么了?怎么说也比你这个干妇女工作的威风!”
两人这边斗着嘴,雾里传来了拖拖的脚步声,村支书刘传魁汲着一双老棉鞋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手里仍然拿着那杆片刻不离左右的旱烟袋,他虽然都五十多岁了可眼神却是极亮,看到张扬和杜宇峰两个,笑眯眯凑了上来:“我让大柱子给熬了小米粥,回头送过来,咋地,都起那么早啊!”眼神满怀深意的向张扬打量了一番,感叹说:“到底是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张扬想不到这老支书也是满脑子的龌龊,不禁呵呵笑了一声,既然人家都误会着,他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反正张大官人从来也不会在乎名声的问题:“刘支书,招弟没事吧?”
刘传魁叹了口气:“吓着了,哭了一夜,天明才刚刚睡着,让我抓住那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杜宇峰能够理解刘传魁的愤怒:“你不用担心,反正车牌号都记着呢,等我回乡把档案调出来,一定要他好看。”
刘传魁转向张扬:“小张主任,听说你今天上午要给我们村的大老爷们免费做个身体检查?”
张扬点了点头。
刘传魁乐得用力吸了两口烟锅子:“那敢情好,说起来我有个头疼病,回头也给我查查。”他哪知道人家是存着把计划生育落在实处的想法。
张扬笑眯眯看着刘传魁,心说,头疼我没工夫给你治,不过小头上的那点儿遗留问题我倒能够帮你们解决一下。
东方的天空隐隐现出一丝红色的光芒,朝阳的出现预示着浓雾即将消散,浓浓的白雾,在短时间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山村恢复了昔日清朗明秀的景象,张扬这边洗漱完毕,才看到郭达亮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水缸旁边顿时热闹了起来,洗脸的洗脸,刷牙的刷牙,农科站的董开正站在石碾子上调开了嗓子,他是一戏迷,每天清晨吊嗓子是他的必修课。
刘传魁摇头晃脑的跟着哼着,不过多少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董开正几次都差点被他带跑了调儿。
刘大柱和刘信娥一个端着满满一钢筋锅小米粥,一个挎着一篮子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走入院子,刘传魁迎了上去,帮助他们给工作组准备早饭,按照惯例工作组吃完早饭就要撤离了,等到了下个村庄又会重复着同样的接待工作,不过对村支书刘传魁而言,上清河村的春季检查工作圆满结束,他这个村支书显然是称职的。
让杜宇峰郁闷的是,工作组的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主动过问昨晚发生的事情,身为工作组组长的郭达亮洗完脸刷完牙,便盛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拿了一个馒头,就着小咸菜,美美地享受自己的早餐了。
他就是不知道,不关心,还是压根就不想知道?杜宇峰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向郭达亮汇报一下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警笛声,这声音对杜宇峰这个老警察来说实在很平常,可是对山村的村民来说,却可以触动他们最深层的神经。
张扬用毛巾擦干了面孔,看到杜宇峰向门外走去,他也感到有些惊奇,这么早就有警车找到这里,这件事十有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张扬拿着毛巾跟着杜宇峰走了出去。
村委会门前的空地上停了三辆丰田警车,警灯闪烁,从车牌号来看是邻省北原的,杜宇峰看得更细致,这些警车属于北原省荆山市,要知道荆山市和春阳县就隔着一座清台山,过去清台山隧道没有开通的时候,这条省道上每天都可以见到无数荆山牌号的汽车,可自从隧道贯通,已经少有汽车涉险从山路绕行,杜宇峰知道,这些警车绝不是凑巧路过这里的。
三辆警车上一共下来了十二名警察,带队的那位两杠三花,是位一级警督,正处级干部,身后跟着的那群警察,最低级别也是一级警司。
杜宇峰在警察队伍里辛辛苦苦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才是个二级警司,人比人气死人啊,望着那几名一级警司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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