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白玉收回视线,冷冷淡淡的又看向少年。少年面容倨傲的冷面对视了两眼,熄了火,直接就跑到了卧室里,蹲到柜子旁翻找出了一个浅绿色的透明档案袋,扔给了白玉,“你最好不要让他一个人待著,死了都不知道什麽时候死的。”
他当然指的是梁宇。白玉没有说话,他不大想听旁人的解释。但是,谁又是旁人呢?
“什麽家族遗传病吧,我也不太懂。刚刚他自己吃了药,应该没什麽大碍。”少年无所顾忌的扯掉围裙,从床脚拾起衣服,穿起来倒很利落,又踩了双鞋,就走了。
白玉走到卧室里,靠著床沿坐到地上,打开了档案袋,是梁宇病史的各方面资料。这其中有一张手术协议的复印件,署名梁宇的下有方一串无关紧要的法文,白玉好久都不能反应出来那是什麽意思。
一只温热的手覆在白玉的脑袋顶上揉了揉,白玉惊得抬头,吻住了那人的嘴巴。
“小狗,你是只小狗!”
☆、第三十九章江东
时至今日,白玉依旧记得梁宇说的,哪有什麽非谁不可?其实人和人就是这样。所以,白玉一言不发的把档案袋踢进了床底,爬到床上钻进了梁宇的被窝里,把他抱紧。就那样抱著,一言不发。
梁宇轻轻浅浅的笑著,揉著白玉的脑袋瓜儿上的短毛,“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说愁,爱上说愁,为赋真爱强说愁。”
“老鬼,你都不觉得我长大了麽?”
“觉得。”
“我硕士生都毕业了,也不想再去读书了。“白玉叹了口气,缩到被子里趴在梁宇肚子上,闷不吭声的就咬了一口,闷声说,“除非你还想安排我结婚生子?”
梁宇一脚把白玉踹到了床下,掀开被子也下了床,直接就进了浴室。白玉从来没有看见过梁宇生气,这个人就好像是天生好脾气,但是这一次他好像看到了。从浴室出来,梁宇换了衬衫长裤,带著清凉的水汽,可以看得出来洗了个凉水澡,脸都是白里透青的。
白玉就坐在摔倒的位置,看著梁宇走过来走过去。梁宇也不搭理他,他就伸出大长腿去使绊。梁宇很不巧的就被狠狠绊了一跤,气的心口疼,白玉赶紧压过去抱著一顿猛亲,“要不,我们就这麽过吧?”
“滚开!”
白玉躺在地上打了滚儿,“我就不滚,偷情去外面,不要带到家里来!”
梁宇怔了一下,气乐了差点笑出声,憋著就出门了。随後,白玉也出门了,打了个出租车,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市精神病院!”
司机大哥深表同情的回头看了白玉一眼,“你们家有那个病的呀?”
白玉笑呵呵一点头,“嗯,我们家有个老神经病!”
梁宇打了个喷嚏,穿上白大褂就开始在医院里溜达,提了个水壶,浇浇水剪剪花。其实现在他充其量就是半个医生,另外半个随时躺到病床上当病人,所以他也几乎没什麽工作量,偶尔干点活完全跟散散心似的。
“爸爸,你办公室被人攻占了!”金鱼从医院大楼的前厅跑了出来,有些喜感,跟跳骚蹦似的。梁宇笑著拿刚剪下来的花枝敲了他一下,“何事惊慌?”
金鱼听梁宇卖弄京剧对白,立时打蛇随棍而上,伏地抱住梁宇大腿悲悲戚戚,“适才正在营外闲步,忽听敌人寨内,竟有楚国歌声。不知是何缘故!”
梁宇提起水壶,掐著嗓子忍笑,“啊?有这等事!”
“正是。”
“待孤听来。”
“大王请!”金鱼就跟小太监扶老佛爷似的,托著梁宇胳膊就往梁宇的办公室走去了。
梁宇很受用,提了个破水壶跟提了个方天画戟似的,到了他办公室门口才黑了脸。除了高学历,梁宇是有真才实学的,除了真才实学,梁宇还有将近二十年的工作经验。这新进了个什麽东西啊,就敢挤压他本就小的可怜的办公室?
有几个正在搬梁宇巨型盆栽的,看见梁宇阴测测的浅笑,吓得抹了两把冷汗,“梁医生,这盆栽实在占地方,你看好好地小兰花,你怎麽养的这麽大一株?”
“呵呵,肥料特殊,不能浪费医院这麽好的地界儿啊!”梁宇冷冷的扫了说话的人一眼,转身就走了,白大褂带起的风呼呼的。金鱼赶紧跟上,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你给花吃那个那个啦啊?”
梁宇拿著手里的花枝狠狠打了金鱼一下,“小鬼,想什麽呢?”
“不是说花都是植物的那个器官麽?”金鱼捣鼓著,猛一抬头眼就看见了前面门上挂的院长办公室几个字,招呼都不打就溜了。
梁宇笑笑,推开了门,看了一眼就又出来了。
“梁宇,你进来!”
梁宇听著傅遥的声音,皱起了眉头,“儿子啊!敌兵四路来攻,快快助孤杀出重围。”
“哎呀,大王啊!妾身岂肯牵累大王。此番出兵,倘有不利,且退往江东,再图後举。愿以大王腰间宝剑,自刎君前,免得挂念妾身哪!”
“小白眼儿狼!”梁宇叹了口气,大大方方再次推门走了进去,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板起脸来审视著对面的一只小狼和一只老狈。老狈就开口了,“你怎麽还说上霸王别姬的戏词对白了?”
小狼就笑了,“因为他不肯过江东!”
老狈就又开口了,“江东有父老乡亲啊!”
小狼就又笑了,“但是他挂不住面啊!”
梁宇实在绷不住了,就歪头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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