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农村不少地方的房屋格局就是一侧是老平房,一侧是二层以上的楼房,老一辈基本住在平房里,下一代和更年轻一代则是住在楼房中。
等到老人去世后,平房要么被当作储物间被保留,要么就直接推掉再盖一个新的平房当厨房之类的来使用。
周泽在走出这个平房后,所看见的是一栋三层小洋楼,门口有一个很大的场院,再外面还有一个自家修葺的鱼塘。
四周则是被农田包裹着,虽说这在农村很普遍,但换一个角度来说,这算是货真价实的乡间小别墅。
崔老头从他家的泥房子地道里出来,应该就是来到了这里,但现在问题来了,崔老头离开这个平房之后到底又去了哪儿?
夜晚黑幕之下,如果崔老头带着他的闺女儿随便往田地哪个疙瘩一躲的话,周泽还真的很难找到他。
楼房里的人还没睡,已经是深夜了,里面还传来喝酒欢笑的声音。
周泽走到楼房前的场子上,点了一根烟,今儿个晚上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心烦,可能对于现在的周老板来说,坐在书屋里等愿者上钩才是最惬意的一件事。
这就像是打宾馆门缝下塞的小纸条,你打电话过去来的人肯定没照片上漂亮,但至少可以保证即插即用。
如果你亲自去外面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你没会员卡不是老顾客可能人家也懒得鸟你,跟你说我们这里是绝对正规的服务,纯洁得像是一朵精致的白莲花。
但也就在周泽抽烟的时候,
他的鼻子忽然动了一下,
倒不是周老板的鼻子进化成了狗鼻子,而是因为前世的身份让他对某一种味道极为敏感,
那就是消毒水的味道!
此时此刻,在这栋屋子里,居然传来了消毒水的味道,这让周泽不禁转过身,面向这栋楼,丢下手中的烟,用鞋底踩了踩,周泽走到侧房门口的位置,用指甲打开了门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楼里应该是厨房和客厅,周泽所在的这个侧室里头还有一个很大的苞谷场。
也就只有农村才能这般奢侈地对住房面积这般使用。
走到客厅拐角处,有楼梯,可以上二楼。
欢笑声则是在二楼传来,周泽慢慢地走了上去,那种消毒水的味道也开始越来越浓郁了。
“老三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今晚一起喝酒看球的么?”
“谁知道他呢,指不定哪家寡妇又请他去家里修厕所了吧,哈哈哈哈。”
“老三这个人啊,就是太热心,别让让他干啥他都去做,真傻。”
“少见多怪,我告诉你啊,老三骨子里可精明着呢,指不定摸了多少小媳妇儿的房门了。”
客厅里,有三个男人坐在那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酒,小桌上摆放着猪头肉花生米一类的吃食,氛围很是热烈。
“哟,进了!哈哈哈哈,真的进了!”
“妈的!”
“我叫你别买沙特赢你偏要买,沙特那支球队是亚洲鱼腩队,俄罗斯是欧洲鱼腩队,虽然都是鱼腩,但差距还是很大的,你让国足去和沙特踢,沙特也就六四开。”
“上次亚洲杯上国足还赢的沙特吧。”
“对,上次亚洲杯上先是王大雷扑出点球,之后于海任意球变线进了,一比零赢的好像。”
“我这不是看赔率高想搏个冷门么?”
“哥,顺子,你们两个小声点,嫂子跟孩子还在里头睡觉吧。”
“没事儿,大老爷们儿晚上看个球,娘们儿敢说什么?不打紧,不打紧。”
三个男人赤膊着上身,一边看着球赛一边吹着牛皮,周泽从楼梯走上来,没进客厅,而是转身走向了另一侧的房间那边。
因为周泽嗅到了更奇怪的味道,
同样的,是那种让周泽上辈子职业觉得很敏感的味道,
鲜血的味道。
周泽推开卧室的门,呵呵,说真的,还真有一种乡土小h文里描写的那种大半夜跑邻居家里偷香窃玉的意思。
只不过周老板这会儿心里可没有半点这种想法,因为那种血液的腥味开始越来越浓郁。
屋子里关着灯,里面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床,橱柜之类的东西,面积很是宽敞。
周泽刚踏出脚走进去,就停住了。
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有点黏。
伸手在门旁边的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周泽找到了灯的开关装置。
“啪!”
一声脆响,
周泽打开了灯。
一滩血渍,从床上一路滴淌下来,慢慢地铺陈开去,而周泽的鞋底,正好踩在了慢慢流淌过来的血液上。
床上应该是一对母子,死的时候身体扭曲,死状极为惨烈,像是被野兽啃食过一样,而且是那种带着浓郁报复性色彩的啃食。
周泽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他不是警察,也干不来刑侦这方面的事情,他只是想先确认一下,到底是哪种东西下的手,
是人,
还是?
观察好了伤口,周泽发现床上的母子是被咬死的,而且是以一种极为迅速地方式咬死的。
最可笑的是,
女人的丈夫和这个小孩的父亲,
此时还正在客厅里跟着自己的两个朋友喝着酒看着球赛,对卧室里发生的惨剧丝毫不知情。
“我去上个厕所,妈的,这沙特害老子输钱了。”
一个男的直接去了二楼的卫生间。
“哥,你买的是四比零吧?”
“对,四比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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