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聂卓低声说道:“他们找到了夏明朗的编号牌,但没有找到人,所以……”
“一块,夏明朗的编号牌?”陆臻忽然打断他。
“对,一块。”聂卓有些诧异,不明白陆臻为什么能直接猜中这个细节。
“没有别的了?”陆臻追问。
“没有。另一块编号牌没有装追踪器,那么大的战场,不借助仪器是很难找到的。”聂卓耐心地解释道,虽然他觉得这个原理陆臻应该比他更明白。
“嗯。”陆臻短促地回应了他一声。
卫星电话看不到人的表情,聂卓也有些焦虑:“我希望你能暂时保留这个消息,你应该明白他对你们这个团队的影响力,我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夏明朗失踪了……”。
“不,夏明朗是不会失踪的。”陆臻再一次毫不迟疑地打断了聂卓的话。
“那当然,我会加派人手去搜索的。”聂卓并没有动怒,他把这种失态归结为某种战友情,这是他完全可以容忍的冒犯。
“不,我是说,夏明朗是不可能失踪的。将军,请帮我借用kub-3号卫星。”
“嗯?”聂卓一愣。
“在夏明朗身上……嗯,在他皮下植入有追踪器,kub-3可以追到这个频道。”
聂卓没有马上答话,他似乎是思考了一阵才缓缓问道:“你们有这个项目?”
“我们没有,但是夏明朗有,这是个实验项目。”陆臻说道。
聂卓哦了一声,鉴于麒麟的特殊性质,把实验项目单单使用在队长大人身上,似乎也不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好,我马上派人去办。”聂卓马上答应下来。
“追踪器在每天格林尼治时间的两个0点启动,信号维持60分钟,我马上把跳频频道发给您。”陆臻一番操作,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着,把一串串信号指令传输过去。
2(中) 挂断电话,陆臻倒是松了口气,他对自己未雨绸缪的计划非常满意。无论如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容许夏明朗再玩儿一次了。而且,现场只留下了一块夏明朗的编号牌,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着“有人”把属于陆臻的编号牌带走了。
一组麒麟军牌一块嵌有追踪芯片另一块没有,这是基于成本的最好选择。毕竟,当这玩意儿派上用场时,有一块只是收到战友手里代表一个死亡的名额而已,没什么定位需求。在这种设计思路里,自然不会考虑到有人居然会无聊到把军牌换来换去的戴着玩儿,所以在两块军牌上并没有明显标志,只有通过仪器才能验出分别来。
陆臻不自觉地按住胸口,只有他和夏明朗知道自己身上这两块都是“光板”。当时不知怎么地颠来倒去的居然换成了这样,可是自己一直留在大后方,也就没想过再换回来。
在后面的路程中敌人一直没出现,天气却越来越糟糕了,山区气候多变,有时风平浪静,有狂风大起。临近黄昏时分,车队行进到一个风口,沙尘暴就像失了控一样尖叫起来,风砂刮擦着岩壁,发出尖锐的啸音,鬼哭狼嚎一般。
血红的落日凝在山梁上,像一只滴着血的怪眼,阴霾地望着人间。狂风卷着沙砾在崖口筑出一道土墙,空气稠密的好像有形的实体,血淋淋的残日投照过来,把这一切都染作血色。
“我操……他妈的。”海默在陆臻耳边大喊,眯缝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这条倒霉摧的破路。
风大,卷起的砂石也就更大,陆臻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细石子打在眼皮上的痛感,连忙拿出护目镜戴上,刚一开口,又吃下满嘴的土。
柳三变裹得像个阿拉伯女人那样从黄沙帐里冲出来,嗡声嗡气地说道:“没有埋伏。”
“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地方叫魔鬼谷。”海默不屑地:“当地人避都避不及,谁会埋伏到这里来……”。
海默熟知地方上逸事掌故,一路都是指手划脚过来,对陆臻这种小心谨慎的作风非常瞧不起。陆臻苦笑,人命大事,怎么可能听个传说就当真了。
“全体下车,步行过关。”陆臻大吼,不让海默有机会继续鄙视下去。
除了伤员和老弱,所有人下车步行,用沾了水的三角巾掩住口鼻,但是挡不住空气里浓重的土腥味儿。进到山谷以后,沙尘越发厚重,迎面看不到三米之外。前方探路的尖兵甚至出动了夜视镜辅助观察。天色渐黑,陆臻只顾跟着前人走,目不斜视,脑子里渐渐刷成一片空白。这些日子以来他劳心劳力,连觉都睡不好,此刻倒是得了一点休息的机会。
风声呼号,在峡谷中回荡。陆臻走到最后几乎是睡着了,扯着前人的衣角亦步亦趋。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人蓦得站定了,他也没发觉,迎面撞了个满怀。。
那位海陆的战士七手八脚地扶住他:“陆队长,你怎么了?”。
陆臻睁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好像一张白描的画上渐渐补填了颜色,眼前的景物才活泛了起来。非洲的风光雄奇,这道峡谷的尽头居然是块绿地,走出来豁然开朗。疾风吹动劲草,沙沙直响,漫天的红土黄砂却消散得干干净净。
陆臻转回头,看到小兵还傻愣愣地瞪着他,连忙解释道:“啊,没事。我睡着了。”
“哈,您真厉害,那路忒难走,您也能睡着?”小兵一下乐了。
这会儿,有更多人从峡谷里涌出来,大口地呼吸着鲜润的空气,彼此嘻笑着,替身边人扑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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