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老一辈儿的龙头,现在老了,才盘踞在西区不怎麽再出来管事儿。
但是几十年腥风血雨拼下来的名声可不是盖的,早年那会儿形式比现在可乱得多,能稍稍出头的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更别说能成为一方龙头的青爷了。
都早就听说过青爷是杀人根本不眨眼,而且还有个怪癖,杀一个、就留一个左手小指的指骨。
青爷家里有席帘子,全部都是人的小指骨给穿成的,白花花的、阴冷冷的,一到夏天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这麽个阴森传奇的人物……皇太子让他们几个小辈过去让人家往外吐好货,这不是拿他们的命开涮麽?
louis不敢说什麽,只是偏过脸闪开皇太子的目光,然後拼命对金金使眼色。
“豹哥,您看……?”
金金不是笨人,也不跟皇太子硬顶,而是低头恭敬地在豹哥耳边低语。
“我跟皇太子已经谈好了,这件事,就照他说的办。”
豹哥似乎有些疲倦,仰靠在沙发上微微阖起那双豹子般的凶历双目,他之前一直没有说话,这一开口,那仿佛隐隐带著金属质感的沙哑嗓音中带著不可一世的霸道。
显然,他这麽一开口,这件事就是定下来了,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皇太子轻轻笑了笑,很斯文地开口:“放心,也不是什麽太危险的事儿……你们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豹哥麽?”
他说著,镜片後的眼睛意味深长地从顾羽身上扫过,终於低下头咬了一口苹果,然後才淡淡地说:“不过我一向不喜欢误事的手下,下次──不要再迟了。”
那一声清脆的响动简直让顾羽浑身上下瞬间都绷紧,他苍白著脸,犹豫了良久,终於喃喃地说:“是,皇太子。”
uis和金金等人一直目送著皇太子的银灰色的悬浮跑车升上高空交通道路,才回身往酒吧里面走。
l气地跟金金骂著皇太子不合规矩的破烂行径,顾羽却没有心情参与其中,只是低著头走在最後面。
嘈杂熙攘的酒吧里,立体环绕式音响里的摇滚乐调到了最大声,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热烈地扭动著身体,空气中是酒精、香水和汗水混杂著的味道。
这样的一切,顾羽本来都该轻车熟路,可是今天却第一次觉得无比的烦躁。
或许那个人说的是对的吧。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曾经选择了放纵,并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放纵。
只是这样而已。
不知是为什麽,这一次在心底偷偷承认了林南的话,却并不感到任何别扭。
是啊,他并不快乐──并不因为这样沈迷於酒精和熬夜、不知明天自己身在何处、被人随意摆布的生活而快乐。
这不是他的选择,绝对不是。
顾羽忽然把装满了浅色酒液的玻璃杯放到了吧台上,隐隐想通了什麽的那个瞬间,心里竟然是一片轻松的。
“金子,louis。”他从高脚旋转椅上站了起来,因为震耳欲聋的音乐不得不拔高声音:“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对面的louis扬了扬眉毛,刚想要说什麽,却还是闭上了嘴巴点了点头。
反而是一向沈默的金金忽然拉住了顾羽,他示意顾羽弯下身靠近他的嘴巴,然後沈声道:“你那边的麻烦解决了麽?”
顾羽一时之间有些愣住,竟然险些忘记了自己之前跟林南的阶级仇恨。
不过金金也没有等他回答,而是平静地说:“等吧,这次好好给皇太子把这桩搞定──之後,我帮你跟豹哥说说,豹哥亲自动手就没什麽问题了。”
顾羽刚要开口拒绝,想了想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无论如何,他也想清楚了──皇太子这事儿完了之後,他也收手不混了,自然就更不会麻烦豹哥。
於是跟金金和loui酒吧,拦了辆车又赶快往林家面铺赶。
到家之後,少年蹑手蹑脚的钻进了面铺後面的起居室,穿过林邵天睡著的外隔间,撩开帘子往里隔间里摸去。
屋里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看到林南睡在上铺的一个轮廓。
顾羽想换套衣服,却因为有些紧张,竟然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一个汽水罐,那声哗啦啦的响动在静夜里简直把顾羽的心跳都吓得停止了一拍。
“啪。”
还没等顾羽反应过来,就直觉一个柔软的东西袭向面门。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了,才发现是一条棉质的睡裤。
“安静点。”
上铺那个高大的青年并没有起来,只是不悦地低低吩咐了一句。
顾羽拿著那条睡裤在原地僵了一阵,眼睁睁地看著林南那双在夜色中依旧很是凌厉的黑眸再次阖了起来,才呲牙咧嘴地冲著那个方向做了一个鬼脸。
林南和顾羽晨练之後的早餐时间,也同时是林邵天一天之中最享受的时光。
还没有正式开始营业的小面铺,从擦得透亮的玻璃投射进来的灿烂晨光,三个人一起坐在桌前,吃著他亲手烹制得早餐──每每这种时候,林邵天都觉得时间过得仿佛水从指缝间流逝一般的快。
一眨眼间……林南回家,也已经一个星期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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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很快地,也不过只有再几天的功夫,自己心爱的儿子就又要回到那个陌生而繁华的城市,离他再次那麽的遥远。
这个瘦弱的男人就觉得心里酸涩得厉害。
“小南,多吃点这个……我亲手做的腌菜。”林邵天握著筷子的双手微微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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