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叶的挡雨功能并不完美,仍有不少雨水渗透缝隙滴落下来,打湿的衣服粘在皮肤上,一阵阵发冷。
“把湿衣服脱了吧,不然更冷。”夏尼尔说着脱掉了长袖长裤,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兴奋的轻颤。
洛意犹豫一下,也脱掉了外套,卷成一团垫在头下。
两人在窄小的空间内不可避免地肌肤相触。夏尼尔侧身躺着,将胳膊挪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搁在另一个男人的腰间。在他企图更进一步接触对方时,耳畔传来充满警告意味的低沉声音:“管好你的龌龊念头,否则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夏尼尔抖了一下,缩回胳膊,随即又不死心地伸过去,“我知道你跟我是同类。”他一语双关地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整天跟死神过不去,说难听点,有今天没明天的,有什么比及时享乐更重要?别这么拘谨,宝贝儿,”他用整个手掌隔着内裤覆盖住对方胯下柔软饱满的一团,很有技巧地抚摩着,感觉它开始有了抬头的迹象。他心中暗喜,继续甜言蜜语地引诱:“我保证会让你爽到……不想我插进去也没关系,我可以先帮你舔……”
在他准备探进那片轻薄的布料时,一只手紧紧攥住蠢蠢欲动的手腕,将它反折向他身后,力道大得惊人。腕关节在握力下咯咯作响、剧痛欲碎,夏尼尔声音变调地怪叫起来:“——放、放手!我知道了,知道了,快放手!”
洛意放开手,另一个男人立刻抱着手腕往外缩了缩,愤愤然咕哝:“至于吗,多大点事儿……妈的可真疼……”
“你要是敢再碰我,我就把你手脚关节都拗断,然后丢下海。”亚裔青年说,翻个身把后背对着他。
夏尼尔毫不怀疑藏在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中的坚决意味——如果自己继续不知死活地撩拨他,今晚鲨鱼的食谱上将会多一道美味宵夜。
这个认识令他终于在某个方面死了心:对方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弱者。
其实他早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但总是忍不住被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气息吸引。
他说不清“某种气息”究竟是什么,只好放任大脑天马行空地胡乱联想,少年时期偶然读过的一首诗歌突然跃出记忆,是关于热爱开着红花的荆棘,宁愿万刺穿身,也要流着血泪放声歌唱的鸟儿的故事……
有够蠢的。夏尼尔在黑暗中无声地冷笑,如果真喜欢那朵花,为什么不摘走它,然后烧光所有的荆棘。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钻出树屋,吃掉两个椰子,又用小刀劈开树枝顶端后削尖,做了个有四个尖刺的简易鱼叉,然后花了半小多时,在沙滩附近岸礁的海水坑洞里叉了两条脸庞大的花斑拟鳞魨。
夏尼尔用随身带的打火机点了一堆干枯枝叶,把鱼烤熟,边吃边说:“我认得这种鱼,以前我把它们当热带观赏鱼养在大鱼缸里时,从没想过要这样吃掉它。”
“再漂亮的鱼,只要没毒,就是拿来吃的。”洛意不以为然地说。
他们填饱了肚子,估摸时间已过七点,便将积满雨水的塑料瓶带在身上,重新爬上断崖,沿着原路返回丛林。昨天一路上设置的取水点,足够他们解渴。
洛意有个计划,他对夏尼尔说:“估计经过昨天的惨烈教训,已经没有几个人敢走大路了,为了猎杀人兽,那些猎手势必要离开车辆,进入荒野地带。我要你穿着这套骚包的工作服,到道路附近去晃悠,帮我吸引一个猎手过来,然后立刻逃进丛林。按我标示的路线逃离,把他们引到我设好的陷阱里。”
“——为什么是我当诱饵?”夏尼尔立刻抗议道。
“因为你的战斗力不如我。”另一个男人冷酷地说。
夏尼尔悲愤地闭上了嘴。
他们找了个合适的地点制作陷阱——其实也不需要卖力挖坑什么的,只要善加利用那些树木就行了。沿着设计好的逃亡路线,洛意做了几个侧面打击陷阱:把削尖的树枝用藤皮绳索绑成网格状,隐蔽平放着两角固定好,做上伪装;藤绳从网格中间穿过,一头固定死,另一头隐蔽地绕在大树树干上,系上重物;然后在藤绳固定点与网格间系一个活的藤扣。一旦有大型猎物误踩,牵动藤绳,网格上两排尖锐树枝从两侧猛地叉出,足可以在人身上扎出几个小臂粗的血洞。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用同样方法做了两个从上方与下方打击的,确保捕猎的成功率。
这时大约是上午十点多,夏尼尔从路边的树丛里探出头,战战兢兢地走了十几分钟,听到汽车引擎声在飞速靠近。
操,鼻子跟狗一样灵!他担心自己暴露在步枪射程内,立刻钻进了林子。
越野车停在路边,跳下两个持枪的男人,一边尾随追逐他,一边射击。
夏尼尔在茂盛植被间拐来拐去,糟糕的地形严重拖累了他的速度,好几次险些摔跤,他甚至可以闻到擦过头皮的火药味。
他一边朝陷阱区奔逃,一边咒骂着身后两个枪手,以及逼他参与实施这个馊主意的洛意。要是老子中了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他恶狠狠地发着誓,终于看见了那棵作为标志的银毛树,便装作不慎摔倒,踉跄着跳过那道隐藏的陷阱,滚到另一棵大树后面。
紧追不放的猎手果然跟了上去。跑在前方的是穿迷彩服的保镖,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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