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容。
他吃力地抬起手,沿着那人眉眼的痕迹细细地描摹了一遍,然后轻声唤道:“阿然。”
那张满面愁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寒声,你醒了。”
寒声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第一个抛出来的问题不是“你们没事吧”,也不是“我这是怎么了”,而是——
“哥哥,龙渊呢?龙渊在哪儿?”
“就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的魂给招回来。”谢川柏哭笑不得,“就在你脚边,自己捡起来吧。”
寒声听到谢川柏这样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从广白的怀里直起了身子,二话不说就把静静躺在地面上的龙渊给捡了起来,握在手里左看右看,一副着了魔的样子。
“龙渊……这就是剑圣明巽的佩剑龙渊……”他自言自语道。
广白心中不禁有些讶异。这把龙渊剑,他连碰都不能碰一下,寒声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它握在手中,剑身周围萦绕着的那股煞气仿佛也变得温和,像是很亲近寒声一样,乐于被他抱在臂弯中。
剑与用剑的人之间,果真是讲究缘分的。
寒声沉浸在获得神兵的喜悦中,心里美了一会儿之后,两条剑眉却又垮下来,开口时语气中带着几分沮丧:“龙渊虽好,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了它……”
经寒声这么一说,谢川柏才意识到龙渊握在被明巽附体的寒声的手中是确有旷世神兵之姿,现在看起来却失了光华,剑身的材质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铬钢。
看来以寒声现在的灵力,还不足以驾驭它。
“我一定会找到一把能跟我的元魂产生共鸣的剑的!”
“比这把剑更好?”
“是神兵最好!”
“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跟前辈们一样强大的力量的,到那时,我就可以像现在你们保护我一样,保护好你们了。”
回想起之前寒声在幽玄洞时的一番豪言壮语,谢川柏不由弯起嘴角。
“别急,慢慢来就是了。”他拍了拍寒声的肩膀,安抚道。
寒声仍然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陶然干脆把他拉到一边去,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面:“我将方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讲予你听吧,你斩蛇妖的壮举我看也算得上是一段传奇了。”
陶然给寒声讲起了故事,这边谢川柏跟广白的视线撞上,前者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差点就挂了,哈哈。”
广白不语。
“吓着你了?”谢川柏试探道。
“我见过太多死亡了。”广白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谢川柏拍拍他:“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嗯。”广白应了一声,然后化光回到了剑中。
“你干嘛呢?”谢川柏不解道。
只见那剑自发地罩了一层小型的防护结界在剑身,然后隔着温暖的气场,用剑尖上的一簇光晕轻轻点了一下川柏的嘴唇。
谢川柏抬手摸了摸被剑尖点过的地方,一时哑然。
那剑绕着他转了几圈,然后回到了他的怀中,静静地躺着。
布阵、招魂、斩蛇都像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已是日落时分。
谢川柏他们如约回到了昭华他们所在的山洞里,带着伤员一起进到了归于沉寂的地宫里面,发现里头还有一扇门,之前被修蛇的庞大身躯挡着,才没有被他们发现。
门背后是一个宽敞的洞穴,最深处静静地伏着一具巨大的龙骨,龙爪圈出了一片安稳的天地,其中护着一具人的骸骨。
夕晖透过天顶上的石缝洒下来,一人一龙两具骨骸在落日峡谷的黄昏中定格成了永恒的景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吻。啾~
☆、风露中宵
地宫内部的洞穴中,除了黑龙与明巽的骨骸之外,还有堆积成山的镶玉镀金的箱子和一个小型的冰棺。
冰棺的盖子被掀开,寒冷的白气往外冒。靠近冰棺的时候,寒声手中的龙渊微微颤动了几下。
冰棺的尺寸刚好能容下龙渊,这样看来,龙渊在明巽死后应该就是被封存在了这个冰棺里面,刚才从这个洞穴中飞出去的时候还将天顶劈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谢川柏掀开脚边的一个箱子,里头琳琅珠玉的璀璨光芒差点闪瞎了他的眼。再开旁边一个箱子,里面躺着一本泛了黄的书籍,翻开一看,每一页上面都用简笔勾勒出了几个舞剑的小人,招式有板有眼,看起来很能唬住人的样子。
他思忖片刻,然后回头看着趴在广白的背上,已经苏醒过来的昭华。
“教主,跟你商量个事。”
“请说。”昭华虚弱地应道。
“这洞穴里面的财宝和秘籍全归你们处置,在贵教藏宝阁中取得的宝物我也愿意尽数归还,只请教主将灵月镜让予我们。”谢川柏道。
他心想,这利让得也是够多了,昭华总不会不动心吧?
他看着昭华不苟言笑的面庞,心中颇有几分不安。然而昭华却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关于你所说的‘大陆危机’一事,本座细细想过了,本座无法置苍生于水深火热中而不顾,相信长歌与长乐也是一样。况且即便没有灵月镜,本座与两位护法亦能护我教众周全。”
“我也是这样想的。”长乐应和道。
“强者不假外求。”长歌说道。
谢川柏释然一笑,向三人抱拳:“谢三位谅解。”
昭华点了点头,面色忽然又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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