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然一笑:“可现在我却要被一条蛇给弄死了。”
“你还有心思说笑!”长歌一双眼睛红得快要滴下血来,“即便是用我长歌的命来换,我也要将你活着从这里带出去!我、我带你去寻医,我带你……”
“傻长歌,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医给你寻?”
昭华嘴角那一抹似是绝望又似是释然的浅笑刺痛了长歌和长乐的心,兄弟俩的鼻腔中同时涌上一股酸涩。
“行了行了,在这儿演什么煽情戏呢?”
一个促狭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将山洞中浓重的凄绝氛围一下子冲散。
长歌与长乐齐齐回头,看见洞口处逆光站立着一个身材颀长的人。
原来长夜已尽,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两人再一看,那张俊朗的面孔上分明带着些戏谑的笑意,虽有百般倜傥风致,此时却令长歌心中杀意翻腾,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贼人!”长歌怒道,“若不是你,昭华怎会陷入此等险境?!”
“什么险境?”谢川柏心中一惊,立刻收敛起了面上的笑容,“昭华怎么了?”
站在他身后的陶然一阵无语。情况都没了解清楚你在这儿装什么十三呢。
“头儿被那地宫里头的蛇妖伤了腹部,而且中了蛇毒,现在……现在我跟大哥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在这样性命攸关的局面下,长乐再也提不起对谢川柏一行人的怨愤,只是哭丧着一张脸说明着情况,向谢川柏投去求助的眼神,“你们可有法子救我们头儿一命?”
陶然越过谢川柏走进洞中,如同征求意见一般,对浑身散发着一股煞气的长歌说道:“先让我看看昭华教主的伤势吧。”
长歌想到陶然之前确实祛除了莫濯剑剑身上的毒素,从他这段时间的言行来看,又不像是奸诈之人,于是便点了点头,将位置让给陶然,自己站到了一边去。
陶然细细察看了一番昭华腹部的伤,又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沾取了少许毒血,放在眼前观察了一会儿。
“川柏,将我的行装取来。”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谢川柏二话不说就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陶然的那些瓶瓶罐罐斧钺钩叉,一股脑儿地放到了他的脚边。
陶然抬头看向面上仍旧罩着一层浓重阴云的长歌,正色道:“长歌护法可信得过陶然?”
“信不过。”长歌不假思索地答道。
陶然皱眉。
长歌接着说道:“但不得不信。”
陶然面色和缓,点了点头道:“昭华教主所中之毒甚烈,以致他的血液已全部被污染,再过片刻他便会全身腐烂,骨肉皆化血水而死。”
这一番话说得长歌、长乐皆是心惊肉跳,就连神智即将归于虚空的昭华也不禁动了动手指。
“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昭华?先生但说无妨。”长歌一反先前冷硬的态度,再开口时语气竟带着几分恭敬。
“换血。”陶然答道,“我虽能用甘霖咒除去教主筋脉中的毒素,然而教主现在的身体状况过分虚弱,无法承受灵力的灌注,因而须将他全身的血液引至一位身强体壮之人的体内,在其体内净化毒血。”
长歌半分犹豫也无,立刻主动请缨:“先生将昭华的血引至我体内便是。”
“换血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陶然补充道。
“大哥,让我来吧。”长乐将手搭上兄长微颤的肩膀。
“不准。”长歌干脆地回绝。
陶然无奈地说道:“长歌护法体质更为强健。护法既是情愿为教主忍受锥心之痛,便留在洞内,让陶然为你进行这换血仪式吧。”
谢川柏在一旁看得也是百感交集。他一揉寒声的脑袋,又看看广白,低声说道:“我们就先到外面去吧。”
长乐不放心地看看一脸视死如归的长歌,又看看面色灰败的昭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退出了山洞。
山洞外的人对于山洞中的情状一无所知,四人各怀心思。
谢川柏又是记挂着陶然,又是忍不住去猜想昭华他们三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广白微蹙着眉,对长乐刚才说的“蛇妖”耿耿于怀。寒声还没从蛇群所带来的震慑中缓过神来,就又被对于死亡的恐惧攫住了心神,而长乐自然是全心担忧着昭华和长歌的情况。
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外面的人都没有听到山洞中的一丝声息。长乐等得心焦,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山洞里面去,但想到自己的贸然行事必然会影响到里面的人,也只能通过不断的踱步来纾解自己内心的焦虑。
熹微的晨光渐渐变得灼人起来,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洞口处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山洞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额上细汗密布,面露倦色。
长乐立马迎上去,急切地问道:“先生,他们两人怎样了?”
陶然淡淡一笑:“昭华教主与长歌护法已经无碍了,长乐护法且放宽心。”
听坦然这样说,长乐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谢川柏、广白、寒声也走上前,围在陶然的身边。
“阿然,你还好吧?”寒声抢在谢川柏前面问道。
陶然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我无事。”
他看向长乐:“昭华教主血液中的蛇毒已经得到净化,腹部的外伤我也已经处理妥当,只要得到悉心照料,假以时日便能痊愈。长歌护法经过换血之后身体比较虚弱,但神智仍然清醒,歇息一两日便可恢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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