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时疾,卧病在床,不曾到场。
只是,当晟王向着同席而坐的北静王夫夫敬酒时,那两人便连眼神也未分给他一个。这满庭官员,唯有他二人是真正在赴宴,一个淡定地为自家王妃夹竹笋,一个淡定地吃竹笋,将两颊都塞的满满的,活像只被坚果塞的鼓囊囊的松鼠。犹不满足,还用那眼睛瞥着那盘子里剩下的,其情景令几个甚重风骨的老臣连连叹了好几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道拔丝竹笋做得好,”小贾琅含糊不清道,“皇宫的厨子果然是不错的,香甜可口啊......”
水溶沉默了下,随即坚定道:“明日便将他挖到王府去。”
这模样,简直就差把昏庸二字明晃晃标到脸上去了,旁边坐着的大臣沉默了下,目光不可自制地便向贾琅飘去。
男色误国,男色误国啊......
再看看上面笑的温和的皇后,着了一身明黄色上绣了数只凤凰的华裳,却并不令人觉得女气,反而愈发衬出他那温润的容光来。此刻与女皇皆垂下一只手,宽大的衣袖交叠着,分明是十指紧握的模样。这老臣看着,一瞬间只得摇头叹息,再想起女皇并无历任皇帝那般扩充后宫之喜好,只觉着这皇嗣一道,怕是艰难了许多。
一个二个,皆是这蓝颜耽误了事。果然应了那句话,生得好的男人,全部都是祸水!
太上老君笑道:【小琅,他说你是祸水。】
“祸水好啊,说明我长得好,”贾琅浑不在意,在心中回道,“况且我只祸祸了自家后院这一亩三分地——与他何干?”
【好!】嫦娥啪啪啪鼓掌,半晌后想起下面的人看不见,便又换成了一行极热烈的啪啪啪上来,【霸气!】
新上任的女官亦有几个在其座上。探春任了六品官,宝钗任了从五品,皆留在了这繁华的帝都之中。此刻她们的面上并未带面纱,鲜艳妩媚的模样令西越使臣纷纷侧目,私下中议论不休。
护国公杜明也端坐在群臣之中,自言笑晏晏,颇有炙手可热之势。唯有武官皆不愿与其过多打交道,即使偶尔目光交错,也立刻收了回去。
酒酣之际,便有舞姬上前,翩翩而舞。只是这次的舞姬与往常大不相同,其中不仅是柔媚的女子,更有男儿亦与其同舞,两两一对。二人时则分散,时则聚拢,手中的绸带舞出千万种姿态来,直将人的眼睛都要晃花了。待到一曲终了,众人皆赞叹不止。
而在这样的赞叹声中,却忽有一头发花白的老官站立起来,颤巍巍面向女皇站定,朗声道:“陛下,这怕是不成体统!”
“为何不成体统?”女皇面上的笑意收了收,“王大人,莫非是对皇后的安排有何不满么?”
“自然有所不满!”老臣慷慨激昂道,“古来男子皆是顶天立地之大丈夫,哪有此刻做这等柔媚之舞的道理?此刻令他们弯下这脊骨来,岂不是将我们大庆这脊骨都弯下了!”
“王大人言重了。”女皇笑道,“不过是一舞,如何便说的如此厉害?”
老臣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忽的一把将面前的宴席掀开了,道:“陛下以女子之身承袭皇位,本就是不合传统的;如今罔顾祖宗之法,肆意妄为,却将我们这帮臣子置于何地?君逼臣反,今日却要请天下人做个见证,废了这皇帝,匡扶正主方是!”
像是油点溅入了烧的正炽的热锅之中,噼啪便溅起了无数油星。这朝堂上下似乎都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赞同之声,“是啊,是啊!”
“女皇日益看重那群本该于家中纺织的女子地位,倒令我们如何自处?难不成代替了她们,日日关在房中纺织不成?”
“祖宗之法如今尚在何处?试问今日之天下,还是否是大庆之天下!”
群情激奋中,唯有北静王夫夫冷眼相观,不动声色。
虽是看着这一派人多势众,可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大殿中,其实只有那样七八个官员在不停地彼此附和。只是他们皆坐在了这大殿不同的方位,又因着大殿广阔,便硬生生用回声制造出了千夫所指的效果来。
廷下多的是为昭宁所用的臣子,此刻愤而起身,正想说话,却被一种忽然涌上的酥麻之意击昏了头脑。令他们眼前皆是斑斓一片,丝毫不知自己如今所处何处,更莫论是站出来为女皇辩护。
昭宁轻笑一声,朗声问道:“这就是诸位臣子所要说的?”
“自然!”老臣愤愤道,“臣便是拼了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也要将这个当日下毒谋害太上皇来谋夺皇位的女人拉下来!”
他的话音一落,晟王面前的酒杯便应声而倒,似乎颇为不可思议道:“王大人,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去害太上皇呢......”
“不然呢?”老臣面目扭曲,“难道太上皇正值年富体壮之时,却忽然一病倒了,这事,便无人觉得蹊跷么?”
“既然如此,”前面的席位上,忽的有一人立身而起。他的眉目深邃,双眼俱是与寻常中原人全然不同的深灰色,此刻嘴角一勾,缓缓道,“那便少不得,要助大庆好好匡扶一下正统了。
他身后,原本没个正形的西越使臣们忽的便从身上各处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利刃,而与此同时,门外也迅速被一列不知从何而来的士兵攻占了。齐刷刷的铠甲列于门侧,所有的矛头皆对准了座上的女皇一人。
晟王一下子将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又是兴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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