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一忙起来,两人就很少通话了。每天发一条短信,算是知会一声:我现在挺好。赵医生对金融一窍不通,只能表达一下对老谭身体的关心:多喝水。
不过日子不算难熬,他自己也忙。一晃大半个月,谭宗明拖着箱子站在附院大门口,对着他笑。
赵启平上下看他一眼,很淡定:“瘦了。”
两人在赵医生办公室狠狠接了个吻,赵医生连啃带咬的谭总有点招架不住。啃完马上分开,赵医生去开门。医生办公室关着门挺奇怪。
“你先回晟煊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上咱们一起吃饭。”
“你想吃什么?”
“吃面。”
谭宗明拖着箱子离开附院。凌院长看着他的背影,挑起一边眉毛,又放下去。谭宗明是一只非常友好的钱包,只要这点就够了。这么说当初挖赵医生来附院真是冥冥中有注定。但也多亏了自己英明。凌院长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谭宗明回晟煊洗澡换衣服,睡了个午觉。下午醒过来,检阅了一下他的狐狸们。他在德国一直担心赵医生把狐狸都给扔了,现在看来都挺好。他发现一个手持吸尘器,似乎是赵医生买的,清理毛绒玩具很有用。休息室不乱,衣柜里多了另一个人的衣服。赵医生正装不多,大多数是圆领棉衫牛仔裤。谭宗明还发现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赵医生的纯白棉质内裤。卫生间里有两个人的洗漱用品,休息室门口有两个人的拖鞋。这些事让谭宗明感到愉悦。床头柜和床边地毯上堆着书本,赵医生睡前随手翻的。谭宗明拿起来看了看,吓一跳。
倒也没什么,就是普通医学书。骨科的。大量详实的开放性外伤照片着实刺激人的神经,谭宗明一边反胃一边惊吓一边看得放不下书。
等到晚上去接赵医生,他已经不饿了。
吃晚饭的时候谭总只要了点白灼青菜。赵启平惊奇:“你不是无肉不欢么?”
谭宗明无奈:“我问你个问题,你们骨科医生是不是看恐怖片,特别是美国的那种都会觉得特假?”
赵启平乐了:“我说你今天说什么都不要排骨……看我的书了吧。”
谭宗明用筷子戳菜叶子:“最近一段时间没法吃肉了。”
赵启平道:“多看看就好了。当年我第一次上解剖也吃不下东西,师兄们都说用‘脱敏疗法’,多看看麻木了就没事儿了。”
谭宗明叹气。
“其实我觉得那些电影请特效的钱完全可以匀出来,专门找个外科医生来指导指导。保准能更逼真更吓人。”
谭宗明没食欲。
赵启平嘎嘣嘎嘣嚼脆骨。
吃着晚饭,小赵医生很不经意道:“我准备买房子了。”
谭宗明抬头看他。
赵启平在自己心里劝自己,待会儿这棒槌要是说出来“买什么房子我送你”之类的话,不要生气,不要掀桌,要冷静,要冷静。
谭宗明很认真地看着赵启平,冒了一句:“写我的名字么?”
……真是个别致的角度。赵启平给他问愣了,马上反应过来,云淡风轻:“当然。”
“哦。”谭总挺高兴。
晚上回晟煊,赵启平去洗漱。谭宗明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他在想那块老虎表。要不要告诉赵启平?告诉他自己把真表给找来了。但是又觉得直接这样告诉他,他未必会高兴。谭陛下很苦恼。
两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赵启平快要睡着,语气发飘:“你有没有上学时的照片?上中学的。”
谭宗明心里一动:“有,在佘山。”
“嗯,有空给我看看你的青葱岁月。”
谭宗明搂着他:“那你给我你大学时候的照片吧。”
赵启平应道:“嗯……行。”
岳父大人的照片还在他电脑里呢。谭宗明在感情方面有点呆,但不能说明他整个人蠢。干涉内政绝对讨不了好,再说他和岳父实在没啥接触。诚实地看这个问题,赵教授于他而言其实是个障碍。赵教授如果不出现,他就万事大吉。可是那天关于系鞋带的话题,谭宗明回过味:小赵医生的心结像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经年累月都发炎了。
啧。谭陛下思前想后,他怀里的赵启平呼吸平稳悠长,已经睡着了。
谭陛下班师回朝,第二天开了一天会,终于又回到懒散状态。赵启平和安迪以及冯主任进行了一次友好会面,双方交流很愉快。谭陛下问赵启平关于对两位女士的印象,赵启平回道,冯主任像我小学班主任。谭宗明问安迪呢?赵启平哆嗦一下,高中班主任。
安迪对赵启平印象不错。她对术业有专攻在职业领域有成就的人印象都很好。冯主任在自己微博上感慨一条:虎先生找到自己的驯兽师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之最近日子都过得淙淙如小溪流水。赵启平终于又有休息机会,谭陛下和他约会,两人去了城市历史博物馆。赵启平一直很喜欢这个博物馆,他觉得这个博物馆的价值远远大于那个以高著称的旅游景点。从明朝开始,回顾这个城市的历史。真人大小的塑像,城厢布景,还有模拟的音效,有时候会让人突然一激灵。
经常过来看看,关于这个城市的荣耀与痛苦。开埠时洋人大炮轰炸的模型还有炮火声。声音不小,靠近了震得耳朵难受。几个英国口音的人站在那里拍照留念,赵启平和谭宗明默默走过去。
建筑展览的地方做得很精致。全都是按比例缩小的模型,连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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