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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10日上午七点,北京清早的雾霾还没有彻底散尽,中影大门前的胡同儿里已是热闹非凡。
数万名考生和他们的家长,从四面八方汇拢到胡同两端。黑压压的人群开始朝着相同的一点收缩。夹道迎接的是民警和保安,还有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人。
陆离就混迹在这汹涌的人潮中,借着后人的推力缓缓向前挪动。人的热气包围着他,近到几乎可以闻见彼此梦想的气味。
终于到了中影大门口,家长全被阻挡在紧闭的大门外,只能将未尽的叮嘱大声喊给孩子听;持有准考证的学生则步履匆匆,通过闸机,鱼贯进入校园。
或许是因为紧张陌生,又或是知道大多数人并不会有再见的机会,考生之间并不交流,进校后立刻忙着寻找各自的队伍。
校园里站着不少负责考务的中影师生,一张张年轻面孔对于陆离而言都很陌生。快走到主楼前,人海中终于跳出了一张熟脸。
是学生处的李老师,当年也只有二十七八岁,出了名的好脾气,下了班经常和学生混在一起打篮球。一晃十多年,当年的小李已经成了老李,不过亲民依旧。发现陆离正在朝他这边张望,他也对着他笑笑,同时指着排队区的方向。
中影的初试将每二十四人编为一组,组内又分成了三个八人小队。算起来考完一组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表演系一共有六个考场,陆离被分到了第七组,推算起来他至少还有一个小时可以自由支配。
别人行色匆匆,他却慢悠悠地在校园里踱步。从主楼转到食堂,再从食堂踱到体育场,然后穿过种满了泡桐树的小路,经过电影博物馆往西走。表演系和导演系共用的小楼就隐藏在林翳深处。深灰色的砖墙上爬满了落了叶的爬山虎,纵横如同铁线,交织出这幢小楼里每个学生错综复杂的前途。
与综合类大学相比,中影并不算大,但移步换景,对陆离来说到处都有珍贵的回忆。他走走停停,不觉就过了大半个小时,手机定时响起。
操场上,第七到十二组已经开始集结。他迅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队伍,掏出准考证与周围的考生确认站位顺序。
没过多久,从左边走过来一团亮眼的天蓝色。陆离定睛一看,居然好像是昨天瞥见过的四合院男生。
近看,这个孩子果然与当年的陆离有点相似:阳光开朗型的英俊小生,眼神清澈明亮。而且从头到脚浑身的名牌,一看就知道是被全家宠大的。
蓝衣男生转眼就走到了陆离面前,一边准备开口询问排队顺序,一边去掏自己的准考证。可是掏着掏着表情就僵硬了。
“我的准考证呢……明明放口袋里的啊!”
衣裤口袋都找过了,背包也被翻了个底儿朝天。那张小小的纸片偏就好像神隐了似的,哪里都找不见。
周围有几个离得近的考生,见状要么默默走开,要么借着围巾口罩的遮掩幸灾乐祸起来。距离开考还有不到十分钟,平白淘汰掉一个竞争对手,这在很多人眼里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眼看着蓝衣男生的五官皱成一团,陆离叹了一口气。
“快点,跟我来。”
他领着六神无主的男生找到了戴红袖章的李老师。老李见多了这种状况,立刻让蓝衣男生跟自己去补办临时准考证。
顺手做完了好事,陆离依旧返回队伍准备入场。五分钟后蓝衣男生也回来了,脸上笑嘻嘻的,手里居然拿着的那张皱巴巴、油腻腻的旧准考证。
原来一刻钟之前,他将这张可怜的纸片与别人塞过来的复读卡片一起丢进了垃圾桶。好在他也并不是第一个犯懵的考生,经验丰富的老李问了几个问题,他自己脑袋里一个晴天霹雳,突然就回想了起来。
考务开始领着第七组进场,蓝衣男生赶紧排到陆离前面,又回头伸出友谊之手。
“你好,我叫马蒙,s省的。刚才谢谢啊!”
“陆离。”
握握手的时间,队伍就进了表导小楼。前一组的考试还没有全部结束,大家就站在走廊上等待,顺便蹭蹭暖气,活动活动冻僵了的手和脚。
马蒙还想嘀嘀咕咕地和陆离说些什么,被陆离竖起一根手指阻止了。
两位漂亮的学姐走过来,开始分发卸妆湿巾。收到湿巾的大多都是女生。然而走到陆离跟前的时候,一位学姐盯着他左看右看,居然抬手也送上了一张。
陆离接过来就往脸上抹,抹完再摊开让学姐检查。当然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好兆头——当年他和同学们也做过类似的考务工作,搭讪长得好看的小学妹是他们的“特权”。
全组人都通过了卸妆检查,考场的前后两扇门也同时打开。考完试的考生安静离场,第七组的考生则鱼贯而入。
没有硝烟的第一战,即将打响。
第9章黄玫瑰的花语
考场是表演系的排练室,贴着后墙摆了三排马扎,对面则是考官席。考官一共五人,除去中央的主考官资深年长,余下四位分属中青两代教师,据说复试还会有明星校友的加盟。
考生按照考号顺序落座,一个个昂首挺胸、正襟危坐,生怕给考官留下丝毫的负面印象。待主考官宣读完纪律事项,考试正式开始。第一位女考生走到地板的t形标记处,报上姓名、考号和生源地。
初试只考朗诵,内容自选。原则上每人都有三分钟时间,但实际上,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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