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渐渐出现了幻觉,凝儿轻晃着脑袋,妄图能让自己清醒一些。下颔处的禁锢已然被松开,凝儿一点一点地感受着身下那血水的涌动,脸上渐渐现出了一种无法名状的苍凉。
猝然间轻笑了一声,凝儿再度望向黑衣男子时带上了几许无辜痴愣无知无畏,“公子,你说,我的孩子是不是又没有了?为什么上天总是要夺走我的孩子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明明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呀!不,有,只有静王爷和臻哥哥。或者,我真的是罪无可赦的,因为我妄图一个人独占了允修,可是爱是不能……分割的啊,凝儿也只是想要有一份完整的爱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很久以后男子回忆起凝儿此刻的神色时,才痛心不已地明了,这一瞬的凝儿,不是傻怔不谙世事,而是已被打击得连认命的勇气都没有了!
诚然,面对这样一个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女子,很难有人能够不动容。那握着剑柄的手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瞬,蒙面男子心内暗恼,最后他到底是掏出了怀中的一个小瓷瓶往凝儿身上丢去了,“这东西可以保住你的孩子,还能让你的胎象不被诊断出来,吃不吃随你。下次相见,我必取你性命。”
男子说罢一闪身没了踪影,凝儿凝白到苍白的五指绵软无力地握住了瓷瓶。眼里的死寂慢慢晕开,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凝儿拼命不让自己晕厥过去,取出了一颗药丸,她努力地咽了下去。
即便是穿肠烂肚的剧毒,她也认了!她的夫君又一次这样毫不留情地想要夺去她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呀,他不知道她有多么盼望着这个孩子吗,为什么他还是要这样狠心?还是说,他的心狠,从来只给了她?
昏迷前的那一刻,凝儿艰难地挪动了几下身子,在地上蜿蜒出了一条血路。将手中的瓷瓶塞进了桌子底下,凝儿这才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梦里有人正触着她的额际,一声一声地哀求着她醒来,可是凝儿一点都不想醒来。醒了,她要面对的便是无边的苦楚亦失望,既然如此,何不一直睡下去?
“王爷,王妃的胎儿已经流掉了……”朦胧间听见有人说了这么句话,凝儿立马便要反驳,然而两叶唇瓣蠕动了几番,凝儿口中的嘶嘶声到底没能被听懂。
孩子,她的孩子……不,那个黑衣人说过她的孩子可以保住的,她相信他,相信他一次!
起起伏伏间凝儿总算是辨清了耶律飞鹰的声线,她听到他对自己说了好多好多声对不起,他还说孩子以后还可以有,让她快些醒过来。可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孩子,这个孩子和上一个孩子下一个孩子都不可能一样的……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小东西,本王知错了,本王应该陪在你身边的,你快些醒过来,本王让你打,让你骂好不好?”抓紧了凝儿的一只素手,耶律飞鹰每多说一句,他心里头的痛意便多一分。为什么……他自认自己历来算无遗策,为何这次他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小东西受了伤,还让她独自一个人流掉了孩子——她为他孕育的第二个孩子?
凝儿似乎顽劣固执得很,任凭耶律飞鹰好说歹说,她愣是阖紧了瞳眸,不发一言。
耶律飞鹰最后在凝儿唇上亲了一把便出去了,他出去后下了道命令,让北尘馨儿秘密将孩子生下来。尽管他压根不能确认那是不是他的孩子,但他需要的,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凝儿一连睡了三日,苏醒之际她恍惚间便有了种地老天荒的感觉。这一世她还是第一次能一次性睡上这么久呢,无忧无虑地睡,不用再顾忌着这担忧着那,因为能让她牵挂着的,已经一点一滴地弥散了。
在触及耶律飞鹰脸上的欣喜与憔悴之际,凝儿讶异地发现自己的心里竟无一丝半点的波澜。纵使他还戴着个面具,凝儿也不难辨出他而今浑身倦意浓厚。他的下颚也有了浅浅的胡渣,凝儿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手在那胡渣上抹了一把,再是目无焦距地转移了视线。
“小东西,你怎么了,说句话好不好?”耶律飞鹰因着凝儿的闭口不言心内惶惶。呵,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会怕了呢?他会怕,怕小东西醒不过来,他也会怕,怕小东西不愿意搭理他,他更怕,怕自己的小妻子会和他生出嫌隙,怕她会因为自己对她的伤害而选择逃离他。
不,小东西,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要和本王在一起很久很久的。
下人们早已备好了食物,耶律飞鹰惦记着凝儿这会儿怕是身子虚弱,于是也不再哄她开口,只一把抱了她到桌边。
“小东西,你昏睡了那么多天一定饿了吧,快吃点稀粥。”耶律飞鹰的举止温柔怜惜,凝儿却再没有一分半点的感动亦或愉悦。
没有拒绝,凝儿不过是为了她腹中尚可能存在着的那个小生命在进食,否则她此间压根没有半点胃口。
除却两碗稀粥,凝儿还吃了些青菜肉类,浑身有了些气力了,她这才微微动作了几番,想着从耶律飞鹰怀中出来。
“小东西,你想去哪,本王带你去。”耶律飞鹰哪里放心让凝儿独自一人离开,随之站起身,他又是要将凝儿揽过。
凝儿从未有一刻避得这样迅捷,耶律飞鹰的大掌还未触到她的衣料,她已是如见着洪水猛兽一般逃开了几步。醒来后终于说了句话,却是刹那间让耶律飞鹰饱尝了沁骨之痛,“王爷,凝儿自己会走,不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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