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闹得正凶,身后花满楼和陆小凤背对着山上站着,一边拦一个,倒像在解围。
“哇”花家小姐似乎被哥哥拉得狠了些,竟然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哭得梨花带雨,数落负心人,“去年天气旧亭台,你说你爱我胜过剑,如今我追到蜀中来,你却翻脸不认账!”哭着哭着还捂上肚子了,“我腹中已有你骨肉,你怎舍得娃儿无爹,可怜我父,嗝,母子无依靠,无依靠啊......”
若说开始后面的兵士还有做戏的成分,如今看着这位‘花家小姐’的表现,却早已是目瞪口呆了。再看花七少,也已经是哭笑不得,倘若八妹真如余喜这般能闹,恐怕父亲和姨娘要愁死了。
不错,这能哭能闹不害臊的‘花家小姐’,正是咱们的余大神。之前一番劝说,他倒也并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只是却无论如何不接受陆小凤提出的扮作女子琴中起舞的意见,说什么只要引起别人注意里好了,还指名道姓要西门剑神一同参与,他不参与就罢演。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出花家小姐哭诉西门剑神负心无情的戏码。
西门瞧着还坐在自己脚上一手抱着自己大腿,一手拽着自己白袍擦鼻涕的余喜,强忍着本能把人一脚踹出去。“我何时与你去年天气旧亭台了?”听到自己竟然还能沉得住气的声音,剑神自己都惊讶。
“就是去年啊!”余喜略有些傻脸地仰起头,眨巴眨巴眼——你别不按剧本来了,难道这时候不该一脚踢出去我,再厉声厉色斥责一番,将你负心汉的形象传播出去,最好深入人心,将来就算那什么该死的预言应验,自己好歹也能落个一心人不是?省得还得与一群娘们儿争汉子,想想都要给自己两拳头。
“去年何时?”西门吹雪依然在有耐心地问,因为他看着这双眨巴眼,忽然觉得有一丝熟悉。
余喜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可大概是刚刚演的太用力,他连续打了几个嗝,倒把惊慌吐出了几分,安下心来接着打马虎眼儿:“去年无可奈何花落去之时,你说你是骑着白马的王子,我年幼无知,才着了你的道儿,被你花言巧语所惑,难道你都忘了你当时承诺了吗?”
故意捏细的嗓音听起来奇奇怪怪,一番话也说得不伦不类,可是大伙儿看得却是津津有味儿。想想西门吹雪是什么人,江南桃花堡是什么地方,如今两者竟然有这种纠葛,简直可以值得今年一年好好聊一聊了。
花满楼站在一旁连声叹气——早知道就不让余喜扮自家妹妹了,虽然清者自清,也没有指明是八妹,但若因此污了八妹的声誉可如何是好?
站在他身旁,像一抹碧空落下的陆小凤,却一直只是站着,毫无反应。
他自然毫无反应,因为真正的陆小凤,此时已经绕到了这座山背后,虽然山崖陡峭,只要手脚灵活些,倒也可以攀登,眼看他们上山了。
“你们先等一下,我先上去,解决这东西的老子。”陆小凤身着兵衣,正是在军营中寻了一个与他身量相仿的互换了衣服,他怀里还抱着黑眼圈,这会儿正眼睛忽闪忽闪,对周围充满了好奇,以为陆小凤是带它出来玩耍的。
让精兵们先留在崖下,陆小凤攀着青藤上山,果然青虬以为这处是天险,并无设防,只整齐地守在对面,这会儿正都被山底下的大戏吸引了去。他轻飘飘落下,以菩提禅五功封闭了气息,竟然毫无一人发觉,再一看七将军,此时正卧在刻着不归海的石头下歇息,耷拉的双耳显示着它的失落——它回来了,却不见那人。
似乎是察觉到陆小凤存在,它睁开了眼,脑袋也微微竖起一些。
陆小凤冲他竖起双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食指上的凤环熠熠发光,那只本就刻得栩栩如生的凤凰似乎马上就要随风而起了一般。
七将军呼呼喘了两声,并未高声呼喝,黑褐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温情,却仍然扭过头凝视如今空无一物的竹海,所有的温情尽皆化为凄凉。
陆小凤摇摇头,然后抬手一弹,数颗雷火弹飞到对面,轰然作响,惊醒了正专心看戏的所有人。
山底下自然也听得到这番声响,余喜擦擦最后一把眼泪鼻涕从地上站起来,对已经收敛神色整装待发的将士们挥挥手:“去吧,好好打,千万别辜负了我这一番表演,想看更精彩的就打赢了活着回来!”
士兵们被他一鼓舞,愈发斗志昂扬,邢朝恩和几个部下兵分几路开始带兵攻山,方才的平静仿佛只是一种错觉,此刻的喊打杀戮才是真实。
“走。”西门吹雪不忍心再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衣摆,走出去几步却发现余喜还站在原处。
“我就在这儿等。”余喜一边换回自己衣服一边回答他,“你去帮死鸭子吧。”然后看了看旁边嘟囔,“楼楼这个死孩子,蹿这么快,本来还想拉着他一起等。”方才爆炸声一响起,花满楼在这边迷惑青虬他们的任务一完成,未做丝毫停留便朝山上奔去。
西门吹雪随他嘀嘀咕咕,把人提上二话不说就走。
云伯站在一棵古树上看,四周只有空荡荡的帐篷和一队负责守山下的士兵,撅嘴——都走完了,一个两个都不顾及老人家,都不陪老人家玩儿。生了回闷气,忽然想起件事儿来,他又扑哧一下笑了——既然都不理我,我就去看看唐家那些蠢家伙走到哪儿了。
没错,唐无庸此刻还做着坐拥沐川的美梦,已经带着家眷行李,正往这边而来。只不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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