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工部尚书擦汗道:“启禀皇上,确有此事。只是本季度应该要拨到工部的修缮银子,户部迟迟不曾到项。没有银子,没法雇人,也没法购买相应材料,以至于臣行事举步维艰,臣请皇上明鉴!”
户部尚书立刻哭诉道:“启禀皇上,非是臣延误,而是银钱紧张!”说着,开始算账倒苦水,“今年南方旱灾,颗粒无收,非但没有赋税,还要赈灾;秦阳关战事紧张,军饷军资都不能延误;太后六十寿诞在即,宗人府一再催促筹办寿宴的银子……。臣无能,没有点石成金之术,实在无法凭空变出银两来。臣有罪,甘愿请辞户部尚书之职,请皇上另选贤德!”
……
宇泓墨站在右边最前列,笑眯眯地看着众臣扯皮,互相踢皮球。
黑色的皇子正装上,用灿然的金线绣着四爪蟠龙,显得格外庄重恢弘,连带着他身上散发的慵懒也消减了许多,衬托出皇室的清贵和气度,容色绝美的脸上浅笑微哂,眸光如玉流转,越发令人目眩神迷。咬文嚼字,祸水东引,让人明知有问题,却挑不出错来,这种刁钻古怪的手段,可是素来光明磊落的裴诸城会用的……。
不期然的,脑海中浮现出裴元歌清丽脱俗的容颜。
难道是她?
随即又在心里否定了这种想法,虽然说他接二连三在她手上吃亏,那不过是过于疏忽大意。他承认裴元歌聪慧机敏,但应该只在后宅争斗上擅长,若说她小小年纪,对官场朝堂也能有此认知,那未免有些令人惊骇了。只是不知道,这是裴诸城哪位幕僚给他出的主意,刁钻古怪得实在让他想笑。
不过……。宇泓墨忽然神色晦暗,眸光中隐隐有着黑光在闪烁。
提到裴元歌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该找机会整整她,出出心头的这股气才是!
朝堂上,这种互相推诿的争执每天都在发生,话题越扯越远,眼看着到最后已经偏题到今年的科举上,皇帝终于开口,咳嗽一声,等金銮殿上众臣都安静下来,这才不急不缓地道:“众卿都有众卿的苦衷,朕都明了,这次刑部失火,纯属意外,众卿不必再争执了!户部尚书,拨笔款项到工部,让他们把刑部的关押修缮一番,该注意的地方都注意注意,如果实在没有银子,就从朕的内库里拨吧!”
这是不是意味着歌儿猜对了皇上的心思?
而拨款修缮刑部老旧的官衙,是对他办理好此案的奖赏吗?
裴诸城脑海中闪过百般念头,早跪倒在地,高呼:“臣代刑部所有官员,叩谢皇上隆恩!”
“皇上,虽然账簿被焚毁,但确有这样一本账簿,证明玉之彦行贿受贿,曾经有几位官员都见到了。所以,臣以为应该依律处置,绝不能轻纵!”见刑部失火一事如此了解,叶德忠纵然不满,也没办法,只能又将矛头指向了玉之彦行贿受贿一事。
宇泓墨看着不依不饶的叶德忠,眼角眉梢都是讥嘲。
本来,他可以稳坐钓鱼台,看着这帮蠢货自掘坟墓,自损羽翼的,不过……算了,玉之彦此人心性坚韧,又有手段又有心思,为这群笨蛋陪葬,实在可惜!
想着起身出列,禀奏道:“父皇,儿臣以为叶大人所言不妥。所谓捉贼捉赃,叶大人口口声声称玉之彦行贿受贿,但并未从他家中搜获任何赃物,这根本不能定罪其实,想要证明玉之彦行贿受贿,还有一个办法。只要请叶大人将向玉之彦行贿的人,和接受玉之彦贿赂的官员全部指摘出来,并找到行贿的赃物,那么依然可以顶罪。儿臣恳请父皇,任命叶大人为钦差,赴棘阳州负责此事,请父皇恩准!”
早料到这种局面,正要说话的裴诸城突然一呆,怎么这九殿下说的话跟歌儿交代的一样?
他这话一出,宇泓哲立刻紧张起来,宇泓墨素来跟他不对盘,只有给他添乱的道理,怎么会突然转了口风,跟他站在统一战线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一细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棘阳州连带着附近的州县,原本就是宇泓哲的势力所在,上下一体,盘根错节,而玉之彦从做七品县令开始,就是在这附近,他所行贿的对象,全部都是这道关系网中的对象,连他自己也是这道网中的一员。不然当初棘阳州刺史怎么敢明目张胆地下令,命玉之彦削减军资?没想到玉之彦居然会反噬,导致棘阳州的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无法收拾。
宇泓哲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于是指使叶德忠等人,咬死玉之彦行贿受贿一事,想要置他于死地。
然而,现在认真仔细想想,他只想着借行贿受贿一事报复玉之彦,却忘记了哪本账簿上所有受贿的官员,全部都是他的羽翼,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了,只怕他在棘阳州一带的实力要毁损得七七八八!好在刑部烧了那场火,让这一切都消弭于无形之中。
想到这里,宇泓哲立刻出列,道:“父皇,儿臣以为,既然账簿已经焚毁,就无法定罪。而且玉之彦之前政绩卓越,百姓们上万民书为其求情,也许这场火就是天意,天要恕他!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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