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意思,显然非常喜爱宇泓烨,他总不能说,他觉得宇泓烨嚣张跋扈,配不上歌儿吧?而且宇泓烨在皇帝面前表现得非常乖巧,言语间似乎句句都带着对歌儿的容忍和喜爱,如果不是那晚见到他的真面目,只怕连裴诸城都会被『迷』『惑』,无怪乎皇帝会一门心思偏帮宇泓烨。
裴元歌闭上眼,许久后慢慢睁开:“父亲,我想要见皇上!”
“没有用的。”裴诸城摇摇头,道,“最后,皇上特意发话,说你这段时日为了叶氏的事情奔走,绞尽脑汁,虚耗太大,让你好好养身体,一切事情都等到你养好身体再说。意思很明显,皇上这段时间不会见你的!”
皇帝……裴元歌在心中苦笑,之前皇帝还曾经暗示她,可以用那个条件,来交换她和泓墨的事情,可是转眼间就想要为宇泓烨赐婚……以皇帝的冷情,他可以放心地安排宇泓烨到叶氏做卧底,那是因为宇泓烨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他是柳贵妃的孩子,就不可能投到叶氏那边去。但裴元歌绝不相信,一个才出现在没多久的皇子,真的能够让皇帝疼爱到不顾一切,愿意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只能说,皇帝心中认定了泓墨弑母,因而认为她此刻的所有行为都是执『迷』不悟,所以才不愿意在这时候见她。有柳贵妃在旁边『操』控,宇泓烨若是表现得宜,难保皇帝不会真的赐婚……。
亏她之前还认为皇帝对她有几分怜爱之心,不会在这时候『逼』迫太深,看来,还是她太过天真!
而就在这时候,寒麟也隐秘地找上了裴元歌。
“裴四小姐,卑职求您,您去瞧瞧九殿下吧!”寒麟一见面就跪倒在地,神『色』疲惫而伤痛,“那晚,所有人都离开后,九殿下帮王美人梳洗换衣,接着又将殿内所有人的尸体一具一具地收敛好,一个人布置冷翠宫,然后一个人守灵,跟谁都不说一句话。柳贵妃来瞧过九殿下,九殿下完全没有反应,皇上也不理会九殿下……裴四小姐,卑职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求您去劝劝九殿下吧!”
他真担心,九殿下会被王美人之死所击垮,再也无法振作起来。
泓墨……裴元歌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猛然抬头:“你能安排我见他吗?”
寒麟猛地点头。
在白幔如雪的冷翠宫,裴元歌终于看到了她牵肠挂肚的那个人。
宇泓墨一身丧服,白衣如雪,衬得他的脸『色』也如同雪一般苍白,原本绝美如妖魅的容颜,在这一片白『色』之中也显得黯淡起来,面容清癯而消瘦,眼眸半垂,直挺挺地跪在灵堂正中央,如果不是间或往丧盆中投入一叠纸钱,几乎会让人怀疑那只是一具白玉石雕刻而成的石像。
裴元歌看着这样的泓墨,心痛如刀绞。
原本的泓墨,无论处在怎么的绝境,无论表情如何的哀伤,却都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画,每一笔对不起,无法说爱你全文阅读都透着意气飞扬,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都会觉得鲜活而明亮。然而,现在的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碎了所有的年少轻狂,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默,宛如一把利剑入了生满铜锈的剑鞘,似乎突然间就光彩黯淡起来。
似乎察觉到了裴元歌的气息,宇泓墨慢慢抬起头来,原本潋滟的眼眸满是血丝。
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似乎绽放出片刻的光彩,依稀仍是从前那个风华绝世的九殿下。但很快的,那抹光彩便黯淡下来,变成了一片全然的温和沉静,嘴角微微弯起,终于开口说了这些天的第一句话:“是寒麟让你来劝我的吧?”
“是寒麟让我来的。”裴元歌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可是我来,不是来劝你的!”
宇泓墨的眼眸中倏然间又绽放出方才的那种光彩,唇角的弧度更深,忽然间起身,取过三炷香,点燃,然后递给了裴元歌。裴元歌接过香,上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又将香交还给宇泓墨。宇泓墨将香『插』入灵堂前的香炉里,轻轻地道:“看到你来,娘一定很高兴,她一直都很想见你,可惜……。”
裴元歌听着,忽然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做完这一切,宇泓墨才转身,凝视着她:“为什么不是来劝我的?”
“因为,我认识的泓墨,不需要我劝!”裴元歌肯定地道,回应着他的目光,波光潋滟,如同天际最美的虹彩,“他不是一个会被困境击垮的人,也不是一个会向磨难屈服的人。就算他为生母的死而感到伤痛,就算他要颓废,在颓废之前,也会先剥下仇人的一层皮!他之所以安静,只是想要好好地陪一陪他的母亲,也是因为他认为这样做是最恰当的做法!这样的泓墨,哪里需要我来劝?”
听到王美人的噩耗时,宇泓墨没有眼泪。
看到王美人的尸体时,宇泓墨也没有眼泪。
看着柳贵妃在那里做戏,听着父皇认定他弑母,宇泓墨也没有眼泪。
可是,现在听着元歌这样铿锵有力的话,宇泓墨的眼睛却慢慢浮现出一层又一层的雨雾,终于凝结成泪,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流眼泪,连王美人和柳贵妃面前也一样,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去擦拭,去掩饰,因为,眼前这名娇怯柔弱的女子,可以看到他流泪。
上天入地,唯一一个能够在她面前示弱,在她面前敞开心扉,让他安心的人。
所有人都遗弃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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