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道:“我对师尊说了,师尊的意思,把你调到南边去,明天就收拾吧。”
瑄分尘啊了一声,道:“那……我问问师尊还有指示没。”
道主回信道,还没解决山贼?百姓也没安抚好?没记录师兄不方便接你的班?东西也没学全?啥,听说姬流光叫姬任好回阁?那你先留着吧。
瑄分尘叼着信,从道观一路跑去姬任好那,顺手又摘了一把野菊花。
姬任好还真的被姬流光传唤了。
他前天正看书,上头有信来,一看是姬流光问他情状,道:瑄分尘甚狡,老道有此徒幸甚。又说,天气炎热,可返阁避暑?
姬任好恭谨回信,道,义父传唤,自当从命,瑄分尘常提义父,极为孝顺,可允叩禀。
姬流光道,你们给我呆那。
姬任好把信按着,笑了很久,忽然有了散步的心情。他换了身衣服,慢悠悠走去道观。一路都开着小野菊,嫩黄的蕊,软白的瓣儿,骄傲的要滴露下来一般。一敲就人开门,将他接进去,姬任好说找瑄分尘。
屋里走出一人,道:“他走了。”
姬任好道:“什么?”
那师兄道:“他被道主调去北方,东西收拾好了,应该走了吧。”
玄天道里人,十个有九个姬任好看不上,尤其看不上他,主要原因是太像道主。姬任好万万没想到会这样,道主的想法他倒是知道,略微心虚,可自问从没表达,瑄分尘又单纯的一塌糊涂,他们又何必揭穿?
好像很喜欢一件宝贝,可别人抢先问,你是不是喜欢它呀,心里就很讨厌似的。
“林师兄,瑄分尘一直在我那白吃白喝,还欠房租。”
姬任好道。
师兄道:“哈?”
姬任好道:“都是名产。”
师兄道:“等……他回来我让他还你。”
姬任好站起身,拂袖就走了。
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气到要昏倒。瑄分尘真够的,一个字也没和他提,是怕欠太多吗?他师傅跟他说了些啥?他都信了?觉得自己很龌龊,还是有算计他?所以拍拍屁股连个告别都没有,行李都收拾好了,你够呀!
走过山门时,实在忍不住,留了个寸许深的脚印。越走越快,一直到城郊才慢下来。忽然身后有人叫:“任好!任好!”
他走的更快了!
声音变成了诧异:“任好!任好?”
姬任好回头瞪住他,瞪了一会,拔腿就走。瑄分尘原本挺高兴的,想表功来着,这一下郁闷了,追在后面道:“你生什么气啊?”
姬任好道:“你要走了,还管我生什么气!”
瑄分尘憋屈的,我骗师尊容易么我!到时候倒霉的又不是你!你倒好,还不搭理我!连听都不听,就认定我要走了!
“师尊有命,怎么好不听?”
姬任好冷笑道:“他给你的耳光都是好的。”
瑄分尘道:“姬阁主若叫,难道你不回去?”
姬任好想反驳,瑄分尘又说:“师尊也是为我好,他年纪大了,少不了什么病,我气着他怎么办?而且北方有事,估计也缺人才调我,你看不见那些山贼吗?”
姬任好怕瑄分尘知道自己的心事,又生气九年的感情不值一提,两人分开,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一切仿佛都落空了。好像只有自己在意,若不是碰巧来道观,一回头,瑄分尘就已不在。又见他说的义正词严,什么都想好了,心酸的像被捅了窟窿。
“所以你一声也不说?”
瑄分尘恼的……我是谁你不知道?怎么就听我师兄的话,你不知道他和师父一个德行吗?
“你也可以走啊!”
姬任好气的:“你欠的房租都给我!”
瑄分尘二话不说把身上银子都掏出来,扔给他。
姬任好瞪着他,瞪了足半个时辰,拔腿就往城门跑。谁知他出来时就下午了,说好了今天在道观歇息,现在天已黑,城门关了。姬任好跑到门前,气的直发抖,又转头回跑。瑄分尘年纪轻,立即后悔了,可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做过的事板上钉钉,只好追在后面喊:“任好——任好——”
姬任好遮着脸一路狂奔,回到道观,闯进一间空屋子。瑄分尘随后跑进来,姬任好一肘撞过去。瑄分尘哎哟一下,从后面箍住人,道:“你别……我没走,我和你开玩笑的!真的是开玩笑,你太容易生气了吧!”
姬任好不回头。
瑄分尘有点慌,抱着他道:“呐呐,我有很多好东西,昨天买的瓜,山贼上缴的银子,其实我身上还有点,没舍得都掏,都给你行不?你别生气哈,你想要啥,我有的都给你?”
姬任好短促的吸几口气。
瑄分尘更慌了,怕姬任好觉得丢脸,又不敢到前面看,只能在背后抱着他,一股脑说好话。外面有道人跟来,道:“你们吵架了?谁在哭?”
瑄分尘高声道:“有点误会,误会!是我在哭,我哭一下下。其实没人在哭哈,师兄你听错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搂住姬任好的肩膀,轻声道,我师兄要进来了啊,你不要生气了,被看到多丢脸啊……
姬任好低着头,眼泪剧烈的落下来。瑄分尘看画上的美人,以为独一时动人,梨花带雨,分外怜惜。可姬任好他不敢看,就抱着他。姬任好抽噎的哭着,瑄分尘硬是把他转过来,把头按到自己肩膀上。姬任好觉得这个人简直是令自己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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