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样站在贺月身后,再在屋子里升了一盆火,挤得转个身都费劲。太医告辞出去,贺月便把护卫一齐赶了出去。
贺艺这才得空说道:三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宠?
嗯。
说什么fēng_liú倜傥,英姿勃勃?纯粹是胡说八道!压根就是病病歪歪,奄奄一息。贺艺笑道:原来三哥喜欢这样的?他懒得跟贺月争论,又说道:你看着他,我去你院子里转转,看有没有真正的美人儿。
没晕多久,风染就醒过来了,觉得全身酸痛却又热得象着了火似的。再清醒一点,便看见小远远远站在床尾,只是很关切地看着自己,觉得这孩子很灵光,也很有记性。微微侧头,便看见贺月坐在床头,正看着自己,方正刚毅的脸上全是专注的神情。
风染心头一喜,抬手伸向贺月,问:殿下是来召我侍寝的吗?
看着风染热切的眼光,贺月的心,瞬间掉进了冰窖里!心头的怒火,比发现风染被吊在树上时更添了几分。
他知道眼前这人有多高傲,他那么热切地想要侍寝,不过只是想求他饶过陆绯卿!从他那热切却不带一丝情欲的冰冷眼眸中,贺月知道,风染从来就没把他看在眼里。凭他堂堂太子之尊,他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也许在风染眼里,他仅仅只是一只癞蛤蟆!三年前是,三年后仍然是,签下卖身契后,依然是!
贺月猜想,他把他在寒风中从树上救下来,救了他一命,在风染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风染心心念念只想着赶紧侍寝,赶紧达成他所希望的交易,赶紧救出陆绯卿!风染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能够承受,也不在乎为了救人把自己失陷在太子府。
贺月忽然有些妒恨被关押在天牢里的稚嫩少年,他凭什么得到风染如许的关注和不计后果不计代价的倾力营救?
贺月忍着怒气,轻轻拂开风染的手,站了起来,冷淡淡地说道:你好生歇着。
风染挣扎着想爬起身来,说道:殿下,风染的身体已经清理干净了,什么时候能侍寝的?
一听这话,贺月更是烦闷:我叫你好生歇着!一把把风染推回到床上,生硬地命令着,抬腿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正要出门,便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呕吐声,赶紧退回去,便看见风染的上半身悬在床帐外,扶着床头呕得掏心掏肺的,那个难受劲儿,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般。不过风染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吐了点清痰口涎在床踏上。
贺月见风染惨白着脸,眸子里蒙着薄薄的水雾,修长的手指攀着床柱,使劲到指节发白才勉力支撑着身体不至摔下床去。贺月从未见过风染柔弱的模样,一乍见,贺月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地方瞬间柔软了下去!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和体会。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小远:怎么回事?
小远入府六七年了,别说跟太子殿下说话,连见都没见过太子,这时见太子殿下的眼神象要吃人一样凶恶地盯着自己看,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不知知知道。看小厮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贺月不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叱道:还傻站着干什么?不赶紧拿痰盂给你主子接着!回头吩咐门外:去,把太医追回来。
太医正准备回医局配药,听到风染又添了呕吐的症状,大是不解,他先前就仔细诊断过,并实施了胸腹部按压叩诊,并没有发现风染胃肠道有什么不妥,风染虽被吊上树,然而并没有发生过猛烈撞击,怎么想都觉得这呕吐,呕吐得蹊跷。但是太子殿下召唤,只得屁颠屁颠又返回去,再次坐到风染床前。
先看呕吐物,全是清痰唾涎和黄水,没一点食物,再看风染已经止住了呕吐,一脸惨白地倚在床头喘气,呼吸有些浅促。问道:少爷未曾进过膳?
还没。一边小远代答。
贺月忍不住说道:什么时辰了,怎么不进膳?小远垂着头,不敢告诉贺月,风染就是拒绝吃那碗汤膳才被拖出去吊树上的。
请少爷伸出手来,容小医再斟酌斟酌。
风染微微皱眉道:不用,歇歇就好。
贺月等得大不耐烦,说道:手!看风染不动,加重了语气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太医的手要按上风染的腕子时,见风染脸上闪过一丝抑制不住的厌恶之色,当即凝住悬空的手,沉吟了一下,吩咐道:拿张手巾来,要干净,全新,没有用过的,用托盘送来。
贺月只当太医要张手巾来,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诊治方法,哪知道太医只是用两根指尖拈着手巾铺到风染的腕子上,然后他才把手指按到风染的腕脉上,隔着手巾诊脉,看得贺月纳闷不已。太医在给女眷诊脉时,为了避嫌,倒也常常隔着巾子诊脉,可风染明明是男的,用得着避嫌么?再说太医刚才还给风染推血过宫,在风染身上又是按又是搓的,虽是隔了层衣服,也算把风染全身差不多都摸遍了,现在来避哪门子嫌?
太医一边切脉,一边看风染的脸色,然后换了一只手,仍是隔着巾子切脉。这一次没用多少时间,太医就收回了手,然后把簇新的巾子直接扔火盆里,一边扔一边盯着风染。风染眼见巾子一瞬间就焚化了,似乎舒了口气。太医说道:少爷没什么大碍,想是凉着了肠胃,温养一下就没事了。行了礼就退出去了,向小远说道:你跟着我去拿药。
听了这话,风染只管闭着眼睛养神,也不点破。明明知道贺月站在屋子里探究地看着他,风染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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