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郑修年打断之后落下的病症?
贺月挥手让人暂且退下,回身坐在床边,看着风染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无生气。贺月轻轻伸手,抚上风染的脸颊,轻轻描摹着风染的模样,斜飞的眉眼紧闭着,挺直的鼻梁,鼻翼微微扇动,呼吸尚算平稳,贺月的手指轻轻抚过风染薄薄的紧抿着的嘴唇,轻轻叹了口气,风染的容颜仍是那般俊逸得薄情,清爽得刚硬,象是一块美玉,剔透晶莹,也冷硬易脆。
贺月忽然想到他的皇帝玉玺。风染,便是一块美玉中的美玉,是为数不多可以雕琢成玉玺的美玉,只能捧在手心里珍惜,哪怕使用,也带着万分的敬意和小心。风染的作用,也跟玉玺一样,用得好,可以助他平靖凤梦,纵马天下,用得不好,能把他掀下皇座,死无全尸!在与风染相处的这一年,他越来越被风染所吸引,他自己已经理不清他对风染到底是种什么感情了。只是他的染儿,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珍惜?他的玉玺,什么时候才能发挥出锋利无匹的威力,横扫天下?
贺月在风染身畔,直坐到四更,风染犹自不醒。小七在寝殿外,一声递一声地催促,贺月实在等不住,只得起驾回宫。临走前,特意叫进庄总管来吩咐,风染若是醒了,要赶紧往宫里通报一声,免他挂念。
贺月前脚一走,风染立即睁开了眼醒了过来,虚弱地挣扎着半坐起来,叫来小厮:打水来。他要赶紧洗个脸!
第133章弑友心
虽然身体已经适应了贺月的碰触,但风染心里,始终拒绝贺月的触碰。
风染醒来之后,一个字不问贺月,只问郑修年如何了。庄总管回说关在地牢里,已经给送去了干净的被褥和用具,没敢轻慢了。郑修年虽然受了点内伤,但伤得并不重。庄总管试探着问:公子准备怎么处置郑公子?
风染没答话。
接下来几天,风染都躺在床上养伤,又像以前一样,常常一整天都不说话,也不肯喝药,把太医院送来的汤药都偷偷泼了。
腊月十五,皇帝大婚,成化城全城轰动,迎亲沿途,被百姓围得人山人海,仪仗从皇宫门口一直排到城东将军府。虽然贺月下旨按太子迎娶正妃的规格办理,但在具体办理中,仍是远远超出了太子迎妃的规格。沿路派发喜饼喜糕喜钱,一城的人,几乎都欢天喜地的来观看皇帝大婚的气派。
贺月又一次下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许多在贺锋谋逆一案中被牵连的人,又赦了出来,与自己的亲人抱头痛哭,悲喜交加。风染猜测,这不过是贺月的一种怀柔手段罢了。前面用雷厉手段大肆打击贺锋的势力和派系,等到贺锋的势力土崩瓦解,再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之后,又借大婚,把抓起来的人放出去,避免了众多仇恨,让这些人心灰意冷之余,好好做个良民顺民,而自己也收获了民心民意。
这是君王统治天下,收买人心的手腕,如果风染不是曾用心用意猜测过贺月的奏折批复,他也未必会看得清楚明白,也许,他也会跟平民百姓一样,以为贺月是个仁心仁德的皇帝。经过了四五个月的奏折批复猜测,风染觉得自己像长醒了一般,有很多事,能看得一针见血。有时会去想一些从前从未曾想过的问题。比如:他的母妃,明明是外祖的掌上明珠,为什么会进宫为妃?郑家为什么奉他为少主?为什么会把郑家最优秀的后辈俊杰指给他做死卫?
一般婚礼会在申时左右进入礼堂,准备开始新人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仪式。
申末时分,风染坚持着下了床,让小远扶着,带着庄总管和风园的护卫统领,去了地牢。风染让小远和庄总管在地牢外等着,自己一个人扶着墙慢慢走了下去。
地牢里,还是那般阴冷潮湿,带着一股散发不去的霉臭味。地牢就两间囚室,郑修年正给关在当初风染被关的那一间,见风染进来,郑修年站起来,冷冷地看着风染,那眼神便像要杀人一样犀利。
风染一边咳着,一边扶着墙走过去,开了牢门,拉开。郑修年生根了一样,站在牢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风染,风染垂着头,扶着牢门,轻轻地咳嗽,说道:修年哥,我来放你出去。
郑修年问:你过来。他武功未失,听得见外面有很多人。等风染靠近了,轻轻问:你跟我一起逃?他不是傻的,在风园住了小半年,看得出来,风染在风园有着相当的权势,爱屋及乌,下人们对自己都是相当的恭谨。
风染退开一步:我不走。他答允了贺月留下,既然没有杀死贺月,他好歹也是一言九鼎的男人,再不甘心,也必须遵守自己许下的承诺。
为什么不走?
不想走。风染不能告诉郑修年自己为什么不能走,郑修年是他宜师宜友的表兄,没有郑修年,他早就死在玄武山上了。他为他做这一切,是应该的。
为什么?
风染把扶着牢门,说道:修年哥,快走吧。以后再也别来了跟我外祖大人说,我死了。贺月正在洞房花烛,一个人一辈子,只有这一夜。就算接到暗卫的禀报,贺月也没法抽身来阻止他放走刺客。至于后面,贺月要怎么追究他放走刺客的责任,风染不想去多想。
郑修年用力一拉牢门,咣当一声,把牢门又拉来关上,只把风染拉得一个趄趑,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自己是不能走,只能被囚在风园里,就当是养老。可郑修年为什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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